“楚奕!”
这一刻,柳璇玑气得恼羞成怒。
她那张素来清冷如霜的脸庞眼下更是涨得通红,还失去了以往的分寸,显得十分气急败坏。
“呵呵……”
可楚奕面对这一幕,不过是嗤笑一声。
就这?
他懒得搭理这位所谓的世家大小姐,随手便轻松拽着惊慌失措的柳乘风朝着外面走去。
眼见,就要到门口了。
“姐,救我啊……”
柳乘风想跑,只可惜根本挣脱不了楚奕的束缚,只能哭着向柳璇玑发出哀求。
“呼!”
柳璇玑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突然拔下金丝发簪抵住咽喉,拿着尖端端抵住雪白的脖颈,硬生生压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楚奕,你给我站住!”
“你若是现在敢带我弟弟出去,我立刻死给你看!”
“柳氏嫡女被你活生生逼死,必将会朝野震动,就算是陛下也绝对保不住你这酷吏!”
楚奕脚步未停,反手将柳乘风掼在地上,转身时绣春刀鞘“啪”地打落铜盆。
水花四溅中,他竟低笑出声,薄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要死……就快点。”
他漫不经心地用刀尖在空中比划,展现出的是一抹绝情。
“簪子得记着斜着往上三寸,这样刺穿颈动脉才最利落,死的也更快点,好少受点痛。“
说着,他突然逼近一步,阴影笼罩住柳璇玑,
“需不需要我帮你用力?”
柳璇玑骤然瞪大了眼眸,不敢想象曾经那个百般讨好自己的男人,现如今会变得如此不近人情!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
此时,她的手腕剧烈颤抖,簪尖在肌肤上划出细小的血线,却迟迟不敢深入。
本就是虚张声势,哪里真敢自杀?
自己的命,金贵的很!
柳乘风见状倒是没有多想,只觉得姐姐为了自己牺牲太大了,不由得嘶吼
“楚奕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生!想当年……”
“当年我替你姐写的《盐策论》里,正好有一段关于人体构造的记载。”
楚奕突然捏住柳璇玑的手腕,将那一根簪子咽喉送,惊得她踉跄后退,面色迅速惨白下来。
“不是要死吗?怎么连皮都没破?躲什么躲?”
他讥诮的话,直接狠狠的刺痛了柳璇玑的尊严,只觉得这男人简直粗暴不堪,哪里还有的半分温润如玉?
“楚奕!你是真的要逼死我啊?”
楚奕听到这话越发觉得好笑,又突然一巴掌打飞柳璇玑的手中的簪子。
“既然不敢死,那柳大小姐这是演给谁看?”
簪子“当啷”一声落地,在寂静的浴室里,格外刺耳。
柳璇玑也顺势跌坐在湿漉漉的地砖上,那精心描画的妆容此时被旁边淋湿的冷水糊成一片。
不少胭脂顺着脸颊晕开,反倒是像极了斑驳的血迹。
“你……你这个魔鬼……”
她声音嘶哑,华丽的衣裙沾满水渍,显得十分狼狈。
柳乘风更是气得勃然大怒,伸手就要对楚奕动手。
“狗东西,你竟敢打我,我要杀了你!”
啪!
楚奕干净利索的给了柳乘风一个巴掌,当场打得对方眼冒金星,瞬间老实下来了。
随后,他再不看这对姐弟,踹开雕花门扇,惊起檐下一群夜鸦。
“指挥使,逮到人了。”
门外,柳普瞬间脸色大变。
这位宰相不由得皱了皱眉,怎么真被抓出来了,偏偏还藏在一个女子的浴室里。
这对于柳氏的名声,将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呵!”
萧隐若端坐在轮椅上,月光为她苍白冷艳的脸庞,镀上一层寒霜。
她冰冷的目光锁住惊慌失措的柳乘风,那纤细的手指,更是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
“楚奕,你说柳璇玑窝藏逃犯,该是什么罪?”
她的声音,像淬了冰。
楚奕没有丝毫犹豫,果断的说道“一个窝藏之罪,该判流放了。”
柳璇玑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楚奕。
她湿润的眼睛里映着跳动的烛火,却照不亮眼底的怨恨跟痛苦!!
这个混蛋东西,竟如此绝情!!
此刻,柳乘风也终于反应过来了,急忙开口辩解
“我一直藏在浴桶里,我姐根本就不知情,这不算是窝藏,你们不要乱指控她!”
“我既然被你们抓了,我认了,这一切跟我姐没有任何关系!”
“来来来,你们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尽管拿去,我给你们!”
柳璇玑一脸愕然。
她很是感动的看着柳乘风,却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说不出口。
心中,更是悲痛欲绝!
进了执金卫手里,他还怎么能活着出来,想到这里,自己愈发憎恨楚奕!
若不是他,弟弟怎么会要去死?
萧隐若神色冷淡的将视线落在了惊愕的柳璇玑身上,似是对她现在的表现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