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喝，人群终于安静下来，敬畏望向沐浴在雷光中的虞无涯，纷纷跪了下去，大声称颂灵感真名。

可再抬头时，虞无涯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巨浪冰雕在阳光下微微闪烁......

“上位饶命！”

通天河。

老鼋水府中。

老鼋带着一群水族，低声哀求道：“在下不知那神观是上仙所属。

若是知道，借小的十个胆子，也不敢与您争香火。

在、在下真不是有意为之，就是一时昏了头......”

老鼋越说声音越低，默默将脑袋垂了下去。

鲢鱼头跟着连连点头，谄媚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对死亡的恐惧。

虞无涯眼底金光流转，坐在老鼋精心雕刻、准备化身为人后坐的石椅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

动作虽小，可落在老鼋眼中，却像是敲在他心头一般，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过了许久，虞无涯才问道：“你要香火做什么？”

“自、自然是化身为人。”老鼋忙抬头，扫过虞无涯修长的双手，强忍艳羡道：“您不知道，吾等水族，天生九窍不通。

若要长生，只有通九窍化人形，不然......”

“我知道。”虞无涯淡淡打断道。

“什么？”

老鼋一愣，忽然眼前一花。

再恢复视线，眼前只剩一颗比水府还大的鱼头，延伸出去的鱼身，一眼望不到头。

众水族都懵了，表情各异。

尤其是老鼋，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整个龟颤抖不停。

“您、您竟然...求上仙教我！

我愿给您当牛做马，听凭驱使，只求您教我超脱之法！”

虞无涯重新化为人形，坐回椅子上道：“我教不了你。”

老鼋如遭雷击，嘴颤抖了几下，却没有再说话，心中哀叹一声。

罢了，能保全性命，已经是万幸了......

“但灵感庙中的香火，你自取便是。”虞无涯见众水族身上都没有食人恶气，便收回天眼通。

“近些日子，我会留在通天河。

尔等若是愿意听，我可以给你们讲些心得。

但传法...我修行未到，法也非我所悟，此事休要再提。”

老鼋精神一振。

天大的机缘落在头上，他生怕虞无涯反悔，忙叩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几个响头后，他欣喜抬头，却不见了虞无涯。

“仙人呢？”他还以为是一场梦，焦急回头喝问。

“老爷。”鲢鱼头凑上前小声道：“您刚刚要磕头时，仙人就不见了。”

老鼋哑然，回看空荡荡的椅子。

仙人的想法，果然不可捉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