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府之中,歌舞升平。
鲛女鳜精,化为靓丽少女,翩翩起舞。
老鼋和鲢鱼头陪在末座,不时紧张看向青牛。
奇怪的气氛,在水府中蔓延开来。
但青牛恍若不觉,满足的眯起眼睛,嘴和手动个不停。
面前堆的橘子,肉眼可见的矮了下去,化为一地橘子皮。
虞无涯见状微笑如初,轻轻挥手。
立马有鱼用脑袋顶着托盘,将橘子送到青牛面前。
青牛来者不拒,直到快要被橘子皮淹没,才打了个长长的饱嗝,在身上擦了擦泛黄的手,摸着肚皮感叹道。
“早知这样,我就不该挑个山头落脚,和你一样寻一凡国,起码亏不了嘴。”
虞无涯笑道:“若是合口,走时带上些便是。”
青牛一抹嘴,嘿嘿一笑,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腹,像是在闭目养神。
虞无涯会意,朝老鼋使了个眼色,老鼋立马带着众水族离开水府。
青牛这才睁开眼,看着变得冷清的宴席,笑问道:“你日子倒是潇洒。
你下凡前,大士可嘱咐过你了?”
“嘱咐什么?”虞无涯奇怪道。
青牛一怔,“大士命你来此,不是定难么?
临行前没叮嘱你几句么?
你不是大士的弟子?”
一连三问,把虞无涯都问懵了。
他犹豫了下,还是如实道:“我是从南海来,但大士并未收我为弟子。”
青牛却一脸鄙夷,没好气道:“都这种时候了,还瞒着我做什么?
怕我给你传出去不成?”
虞无涯失笑,“此事我为何要骗你?”
青牛听虞无涯说的真切,眼中疑惑渐浓,抓起个橘子,边剥边道:“怪事了。
不是定难,你跑到凡间来做什么?
你现在只是地仙,还未脱胎阳神,正是需要静心守意的时候。
此地既不是洞天,也不是福地,哪有南海修行来的自在?”
“一些苦衷,不好明说,还望阁下勿要见怪。”
见虞无涯轻飘飘一句带过,老牛也不追问,将剥好的橘子分出一半,塞进虞无涯手中,边吃边含糊道。
“什么阁下不阁下的,听着不爽利。
咱们现在都是做苦差事的难兄难弟,叫我老牛就行。”
虞无涯吃着橘子,目露思索。
其实从方才开始,他就对定难一说十分好奇。
莫非这传经,真的牵扯到许多阴谋争斗?
可老牛对他的态度,又不像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的仇人......
“牛兄,这定难有什么说法么?”虞无涯思索片刻,直接发问。
“你一点都不知道?”青牛将最后一瓣橘子扔进嘴中,舔舔嘴道:“大士什么都没和你说,就放你下来了?”
虞无涯被说的云里雾里,“大士就是让我持心守正,莫要行恶事......”
“这不是都和你说了么?”青牛眯起眼睛,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
虞无涯一时不知该用何种表情来回应,只能尴尬笑道:“小弟愚钝,还望牛兄解惑。”
青牛挠挠头,“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灵山要传法南瞻部洲,天庭佛门一起钻空子,定难助真经东传......”
“钻空子?”虞无涯瞬间抓住了关键。“钻谁的空子。”
“这我就不清楚了。”青牛摇摇大头,“我也是听了一耳朵,就被赶跑了。
好像和...南瞻部洲的六道轮回有关吧?”
“真经和轮回有什么关系?”虞无涯下意识问道:“地府不是有地藏王菩萨么?”
“我也纳闷呢。”青牛又拿起橘子,放在鼻子下轻轻嗅着,沉声道:“有地藏王菩萨和太乙救苦天尊镇守地府,除了...那次,地府一直没生出过乱子。
诶对了,好像就是那次之后,天庭和灵山明显忙起来了......”
虞无涯目光微凝。
青牛所言地府生乱,如果他猜的不错...应该就是孙悟空大闹地府,改了生死簿那事。
可这和真经有什么关系?
青牛没有注意到虞无涯神色的变化,抛玩着橘子叹气道:“我本来在天上待得好好的,老爷非让我隐姓埋名下山定难,还说有什么大机缘。
结果我下山这么久,山都快吃秃了,别说机缘,人都没见到几个。
要我说,费这么大劲做什么,随便寻一力士,将真经送到南瞻部洲不就好了么?”
虞无涯想了想,又问道:“那...唐僧师徒这一路,都是定难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青牛把橘子扔了回去,懒洋洋的往椅子上一靠,“具体如何,只有大士老爷他们知道。
我要不是静极思动,今日也不知你是大士的弟子。”
这一次,虞无涯没有否认,低头沉思不语。
经过青牛解释,他感觉疑惑更多了。
一是拜师观音。
既然青牛都能一眼看出他身上法宝的来历,那旁人未必看不出来。
届时无论他承不承认,旁人都会觉得他是观音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