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抬高些。"薛筠意道。
“是。”
邬琅乖乖地抬起了胳膊。
过分宽大的衣袖垂落下来,衬得少年的手腕愈发纤细。手臂,脖颈,脊背一一
再到,那截细腰。
这件衣裳实在是太不合身了。到处都松松垮垮,连腰线都看不分明,薛筠意只得倾身向前,用手去探。
布帛突然被温热的手掌压紧,贴着他的肌肤,带着一点探寻的意味,温柔地游走。
邬琅瞬间浑身紧绷,血液叫嚣着上涌,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扑通,扑通。在胸腔内卑劣地挣扎。
“过来些。”
薛筠意按着他,往身前揽了揽。少年站得太远了,她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碰到他。
邬琅喉间滚动了下,小心地往后退了一步。再一步。直到他感觉抵上了什么柔软的物什一一
长公主搭在脚踏上的蜀锦绣鞋。
邬琅停了下来,耳根泛红,呼吸乱得厉害。他绝望地闭了闭眼,被薛清芷用那些稀奇古怪的药养了这么些时日,这副身子早就烂透了,只消稍微一碰,那份难受便能折磨得他崩溃求饶。
邬琅习惯性地掐紧了掌心,想借着熟悉的疼痛来纾解几分,可只要一想到此刻碰他的,是长公主那双温暖柔软的手,那股燥.意便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反而愈发强烈。
薛筠意感觉到少年颤抖得厉害,手上动作便下意识地加快了几分,仓促间,指尖忽地被烫了下。
她倏然僵住,随即意识到那温度的来源,脸色蓦地一红。“你怎么……”
她下意识地张口,不过短短的几个字,却仿佛成了压垮少年的最后一根稻卓。
“对不起,奴该死。”
在听到她话音的那一刹那,邬琅已经迅速跪了下来,薛筠意此刻才惊觉少年的脸泛着异样的绯色,眼尾泅着潮湿薄红,滚烫地蔓延至耳根,一副忍耐得狠了的模样。
“奴、奴不是有意冒犯殿下。"少年惶恐而无助地解释着,几乎语无伦次,“奴不敢在殿下面前这样的……”
邬琅也不知自己今日是怎么了,明明以前在薛清芷面前时,哪怕再添了一碗催.情药,他也顶多只会觉得难受,只要借着疼痛便能咬牙挨过,是以,他时常将自己的掌心抠得破烂,连掌纹都快要模糊不清。方才……是他头一次这般。
邬琅咬着唇,心里觉得自己真是下.贱,不过量个尺寸也能发马蚤。这般想着,少年的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奴再也不敢了,求殿下宽恕奴。“他颤着声,清泪顺着眼角无声淌下,落在他苍白的唇珠上,盈盈欲坠,“您、您罚奴吧,或者把奴的贱.根割掉,这样奴就不会犯错了…”
慌乱间,他在脑海中想着一切可能求得薛筠意原谅的法子,只要能让长公主宽恕他方才不该有的举动,要他做任何事都可以,哪怕是再被关进暗室反省,他也愿意。
周遭寂静,只余少年隐忍的啜泣声,一下一下,揪着薛筠意的心脏。他哭起来的样子很漂亮。
清冷面庞上淌着泪珠儿,眼尾红红,无声地勾人。看起来让人很想欺负。
只是那张嘴里说出的话,让她实在不忍心听下去。薛筠意深深叹了口气,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人皆有欲,他又何罪之有。求罚就罢了,甚至还主动请求她割掉他的命根……“您、您嫌脏的话,奴可以自己动手,绝不会污了您的眼……少年还在断断续续地恳求着。
薛筠意听得难受,心头仿佛被针用力地扎了下,刺得她喉咙发紧。她不知该如何安抚眼前过分脆弱的少年,她只想快些堵住那张嘴,她不想再听到任何这样自.辱的话。
一一他究竞知不知道,她的心很疼。
薛筠意弯腰,捏住邬琅瘦削下颌,少年蓦地僵住,骤然放大的瞳孔中映出她清丽的眉眼。
她吻了上去。
唇齿间尝到他泪珠的味道,咸涩,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