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无法拒绝
这个台阶给得很及时。温摇现在的确很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
她哥什么时候会叫她“乖孩子"了?
温祭呼吸中似乎藏着某种陌生的、腥甜的气息,若隐若现热气落到耳畔,激得人从脊梁骨腾升细微战栗。
温摇微微偏过头躲避那阵腥甜气息,含混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关门前还回头不善地瞥了眼温常德。
中途离场并不符合礼仪,但她懒得在假惺惺的亲生父亲面前维持过多仪态。更何况这间宽阔办公室里的香灰味不知怎么越来越重,混杂着甜腻的奇怪腥气,再多闻一分钟,温摇都害怕自己吐-出来。办公室大门被咣当一声关上,余音袅袅在这方宽阔的空间里回荡。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位男性。
温常德重新转动目光,把视线落到微笑着的温祭身上。与初次见面时沉默而怪诞的男孩不同,长大后的温祭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礼数周全。比他那个儿子不知道强上多少倍。可温常德不喜欢他。
确切来讲,他忌惮这个孩子。
从温祭孩提时代便是如此。
直到现在,温总也不知道,巫白安为什么要执意把这孩子接到家里来寄养。明明在那两个农户的嘴里,这孩子是被神婆认定的天煞孤星,是死了三天后莫名其妙复活的怪物死婴,从一开始就不该活在世界上。温祭,或者说"箕",应当烂在乡村的猪圈里度过平凡的一生,或者干脆死在父亲某次酗酒后的毒打里。
十几岁那年,他的农户父母死活不同意寄养,甚至赌咒发誓要雇小混混堵截巫白安狠狠揍一顿,让这个城里来的女人长长教训。但就在准备雇佣流-氓地痞的前一晚,他爸妈一如既往趁着夜色在别人家地里偷收麦子,被无缘无故启动的机器碾过下半身。命是堪堪保住,可两人彻底成了瘫痪,后半辈子吃喝拉撒只能在床上度过。村里的人都说这是他俩的报应。毕竟那架收麦子的机器电源都被切断,根本不可能在无人的田野上莫名其妙启动。一定是这对夫妇平时的行径触怒了神,被降下了不可挽回的神罚。
不过话虽这么说,放眼整个村子,却没有一家敢收留箕。他怪物的名字传得太远,尤其是父母双双瘫痪后,更是被村里人避如蛇蝎。说什么只要沾了他必定全家暴毙不得好死。就这样,几天后,箕被送到了温家别墅里。摆脱了家暴与那些肮脏发臭的活计,摆脱了愚昧偏激的出生地。名字也是巫白安亲自取的,“温祭”。
一个很奇怪的、听起来不太吉利的名字。但总比“箕”好听。那时候温常德正在事业上升期,外面也有了几个小情-人,管不上家里的事。
况且彼时他对前妻还留有一定感情,公司起始资金又全都是巫白安的家资,只能勉强睁只眼闭只眼随这个野狗一样的孩子进了他家门。那时,温常德对箕的第一印象,是那双眼。无光的、暗沉的、冷漠的。连周遭的善意都排斥,就好像根本不把人类当做自己的同族。
这样的孩子很难招人喜欢,别墅里的佣人都不愿意跟他走得太近。倒是粉团子似的、话都说不清的小温摇很喜欢这个横空出世的养兄,整天牯辘牯辘迈着短腿满地跑非得要跟在哥哥后面,几次撵她也不走。箕实在是撵炒了,干脆默认自己屁-股后面多了这么个累赘,跟电动玩-偶一样吱哇乱叫地喊哥哥。
再后来,两人感情破裂,
巫白安带着两个孩子住在了她之前投资的大平层公寓楼,温常德也受“那位”指点,谋划着下咒一事,再不把关注重心放在两个孩子身上。在温摇和温祭都成年之前,他最后一次调查温摇的信息,是在巫白安的车祸后。
温常德想不明白,明明死咒也响应在了女儿身上,为什么温摇安然无事,甚至还被警方救出了车祸现场。
她本该和巫白安一起死在事故中的,不是吗。就连那位门主都说,死咒从不落空。
除非..….….
除非。有什么凌驾于咒文之上的东西降临,强行扭转了死咒必然的效果。“温伯父。”
这一声温润语调把温常德的思绪拉回现实。温祭已经自顾自拉开椅子,坐在了刚刚温摇坐过的地方。
即便对面坐着的是杀死养母的仇人,对方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语调轻柔和谐。
只是说出来的话,就不是那么中听了。
他目光落到不远处书架的暗格里,极轻微地扯了扯嘴角,眼底深棕色转瞬间又被漆黑吞没,几秒后恢复正常。
“真糟糕啊。您的好运气,看起来快到头了。”温常德攥着钢笔的手猛然间绷紧了。
书架后,暗格里面。
铜制小古董香炉里正无声无息地燃烧着今日的贡品。堕胎婴孩的骨粉磨成香灰,再用古籍和字画的灵气供养着,奉给那位封存在陶俑里的“毋"大人。
这也是那位门主教给他的办法。
越是虔诚,越是倾注心血,“毋"就越无法拒绝他的愿望。一一不是同意,是无法拒绝。不能拒绝。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温常德嗓音沉沉,表情毫无破绽,“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还有你跟温摇开的那个过家家面包店。”“早在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