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亦汀碰杯。
“你那天晚上去找阿淮了?”林君如瞪大眼睛凑在温亦汀身边,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据她所知,她那天是去给人告白的……
温亦汀惊恐,连忙否认,“只是在学校里碰到了他。”
“然后你就跟阿淮告了别,我们都没看到你!”有人哀嚎。
为什么和他告了别,温亦汀自己曾经也想了很久。
大概是阴差阳错,也大概是和那时候的自己道别,宣告青春暗恋的曲终。
“谁让你们走那么快,晚走一会儿就能见到了。我运气好,碰到她了。”程信淮出声,说明了那天的大致情况。
温亦汀看了看他的散漫的笑脸,脑海里却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的自己,与现在不同,一个喜,一个悲,反差强烈。
她只附和着点了点头,心中格外酸涩。
他只知道,那天碰巧在他们经常练习的音乐教室楼下碰到她,却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在那里。
在很多个瞬间,她都有过懊悔,怅惘。
但在这个时刻,她又矛盾地觉得也挺好,至少,他什么都不知道。
吃过饭,程信淮和队友在商量着公司的事,林君如听不进去,拉着温亦汀往阳台去。
夜空明朗,衬得巴黎的夜景格外明丽和谐。两人窝在阳台外悠哉悠哉,欣赏夜空的繁星。
“回国怎么打算的?”林君如不知何时拿了瓶酒,给两人倒了半杯。
“先回去找个住的地方吧。”
“不和你妈一起住吗?”
“算了,住她那不方便。”
“那你要不就住我闲置的那套中心公寓,环境和安保都挺好的,交通也还行。”
林君如高低也算个大小姐,家里开了个公司,在她毕业后,她爸就给她送了套房,工作后,方便她通勤,又在公司附近买了套房,所以她也算是个小富婆。
温亦汀是个怕麻烦的人,问了具体位置,周边情况,觉得各方面都在接受范围内,思索片刻,“那行,以后你就是我房东了。”
林君如睨她,“给你白嫖的,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一码归一码,要是我穷得交不上房租,你宽限我点时间就行了。”
“犟骨头……”林君如笑骂她,深知她在某些方面的倔脾气,不再推脱。
“……”
手机传来叮咚一声消息提示,温亦汀打开一看,微信的新朋友上显出红点,点开一看,附上了一条消息:怎么把我删了?why?
温亦汀退出,没再管。
“又是那个Mike?”林君如凑近,看到她页面上的好友申请和备注。摸了摸她的头,开始同情,“怎么像狗皮膏药一样,不是都说清楚了?”
Mike是温亦汀之前的一个客户,因为两次拍摄,便开始对温亦汀展开猛烈的追求。起初,温亦汀拒绝得比较委婉,怕让人丢了面子,偏偏这人毫不在意,也不知趣,依旧我行我素,温亦汀直接不留情面拒绝后,直接将人删了,连工作联系也交给了其他同事,简直对此人避之而不及。
没成想,人家还没歇气。
“不知道,懒得管他。”温亦汀不理会。
“这么执着,坚持这么久,不打算接受了试试?”林君如嬉笑着,起了八卦之意。
“是你,你接受吗?”温亦汀明媚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有些无奈。
“那倒不用了,我消受不起。”
“是啊,无福消受。”
阳台灯光明黄,打在温亦汀白净的脸上,清丽婉然。
空气里沉默了片刻,林君如小心翼翼地问道,“不会还想着你的白月光吧?”
温亦汀手上一顿,耳边还传来包厢里程信淮的声音。
仿佛是一种提醒。
见她不语,林君如就知晓了她的心思。
“说不定那个学长都结婚生子了,你还是别轴着了。”
“他还没结婚,也没生子。”温亦汀回答她。
杯中又被林君如倒满酒,听到她慢悠悠说着,“虽然不知道具体他是谁,但我觉得他真的眼瞎。我们一丁这么优秀,从小美到大的,脾气性格都挺好的,是他没这个福气……世上那么多男人比那个什么学长强多了,你就别再封闭自己了。不是Mike,也能有其他的Jack或者Mark啊……”
高中时期,林君如知道温亦汀喜欢一个人,还玩起了暗恋的把戏,多次打探无果,她也不再纠结于是谁。
只是当年温亦汀毕业后说要去告白,最后她打电话过去询问好事时,却只听到那头低低隐忍的啜泣。
那时林君如知晓,温亦汀的白月光成了她青春期的be剧本男主角。
温亦汀淡淡“嗯”了一声,抬头一看,月色幽幽,心中蔓延起无数细密的潮水,将心中记挂的那张脸洗了又洗,越来越清晰。
“不想他了。”
“我可不信。你呀,就是一根筋,喜欢一个人了就不会转弯。”
“……”
温亦汀思索片刻,想说的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她至今都没有想好,该怎么和林君如说,那个学长就是程信淮。
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