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怡勒着马,来到人群边。
萧瑕扫过她座下那匹母马,清脆地笑起来,“哟,看来不怎么会骑马嘛。”
在她身后,长孙陵已经不情不愿上了马,只是大少爷明显心情不太佳,没往这边看。
他在场,明怡尽量不吭声,任由萧瑕过过嘴瘾。
每队五人,裴家这边明怡,裴依语,还有南府一位九少爷来助阵,另外,裴萱请动首辅府王家大小姐王如玉,次辅府崔家五小姐崔荇,裴萱很聪慧,硬是将这场对明怡的围攻转化成文武对决。
无论是萧瑕还是长孙陵,均是武将府邸出身。
王如玉得了裴萱嘱咐,自当维护明怡,见萧瑕出言不逊,便打断她道,
“今日什么彩头?”
萧瑕扬起马鞭指着明怡道,“若是你们输了,就让这位乡下来的李姑娘自请下堂。”
王如玉认定她是无理取闹,不予理会。
裴依语怒道,“萧姑娘,你太过分了!”
明怡倒是神色平平,“换一个,这个我赌不起。”
赌不起的东西她从不拿上桌赌。
萧瑕无非是羞辱明怡,猜到不可能真让对方下堂,早已想好了彩头,“若是你输了,便请裴越作一幅画,如何?”
明怡心弦一动,终于觉察到不对劲了,眼风扫向裴依语,裴依语顿时羞愧不已,驱马来到她身侧,低声认罪,“嫂嫂,对不住,我一直没告诉您,七公主和这个萧瑕仰慕哥哥久矣,只要是哥哥的东西,她们便不择手段占为己有,诸如书画字帖乃至看过的书册....后来哥哥便再也不作画了...”
明怡汗然,“原来如此。”
这下如何是好,若是被裴越晓得她将他的画赠与了旁人,岂不要恼她。
明怡在心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再换个别的。”
这回萧瑕语气强硬,“没得换,这也是七公主的意思。”
明怡无可奈何。
罢了,左右她也不会输。
“成,那若是我赢了的话...”
萧瑕似乎不相信她能赢,目光扫向为首的王如玉,“若是你们赢了,你待如何?”
完全没把明怡放在眼里。
王如玉没她这般乖张,将视线投向明怡。
明怡问裴依语,“你兄长画作外头收价几何?”
裴依语连忙摇头,“得了兄长画作,无人会卖的,定是当传家宝传下去。”
明怡了然,于是跟萧瑕道,“既然我夫君画作是无价之宝,那么我勉为其难与你定个数,若是你输了,予我一万两。”
萧瑕倒抽一口凉气,怒道,“你倒是狮子大开口!”
明怡伏在马背上笑她,“怎么,不敢赌?不敢赌就算了。”
萧瑕这人最受不得人激将,狠狠咬着牙,目光发硬道,“应你又如何?看你有几两本事说这些大话!”说完,掉头招呼己队人马,商议战术去了。
王如玉这厢也把人唤过来,说起她的策略,看得出来王如玉常与萧瑕打球,对对方的底细是知之甚深,只是他们议来议去,无人提及明怡,别看王如玉应邀来帮衬明怡,她与崔五一样,心里也瞧不起明怡,总觉着裴越娶了她,受了莫大的屈辱。
直到最后,王如玉方客气地问了明怡一句,“裴少夫人,敢问您可有异议?”
明怡全程听得很认真,“我无异议,只是有一个请求。”
“有何请求?”
“球至你们手中之后,能否悉数传于我?”
裴越的画,她已然许出去四幅,今个儿再丢一幅,她真怕裴越要将她赶出家门。
四人均默默地没说话。
王如玉终于明白萧瑕为何气得骂骂咧咧,这位李氏当真不是一般嚣张。
无视明怡的话,继续下一步部署。
这时,正北横厅处传来一阵骚动,循声望去,只见七公主全副仪仗涌进横厅,所有少妇贵女均下跪请安。
王如玉和萧瑕等人见状,也纷纷下马去迎驾。
唯独裴依语拉住明怡,“嫂嫂,咱们不用过去。”
怕七公主瞧见明怡,为难于她。
明怡慢慢牵住马,怔怔望着七公主的方向。
她目视极好,能清晰地看到一位梳着高髻的盛装少女由宫人簇拥,款款行到正中的紫檀软榻,迎着众人山呼高拜,慵懒骄矜地落座,明怡目色在七公主身上掠过,反而移至公主身侧一女子,那女子身着霁蓝镶白边的宽袖长袍,姿态极为潇洒,不知与公主说了什么,惹得厅间诸人均笑了。
明怡问裴依语,“那是何人,竟能得公主如此青睐?”
“她呀,是谢家的二姑娘谢茹韵,公主对她另眼相待是有一桩缘故....”裴依语扫了一眼四周,见无人注意她们俩,贴近明怡耳侧低声道,
“嫂嫂,三哥哥已然是这世间最难得的人物了,而你可知还有一人能与三哥哥齐名?此人名唤李蔺昭,年纪轻轻便领兵作战,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是个不世出的奇才,世人常道,‘生子当如李蔺昭,嫁郎当嫁裴东亭’,这位李少将军与哥哥一武一文并称为我大晋双璧。”
“而这位李公子不是旁人,正是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