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唱声。
不见清风袭来,
不见栀子花开。
不见满月东升,
不听笛声传来。
栀子山上风花落尽,
是不是在迎接寒冷季节的到来。
不见农夫耕犁,
不见挑夫远行。
不见牧童游牧,
不见桑田露霭。
栀子山上风花落尽,
是不是在迎接寒冷季节的到来。
这首曲子大概来自天外吧,不然怎么这么摄人魂魄呢。夏清河边说边大声质问保安:“是什么人在外面吹曲子?”
“一个年轻人,经理。”
“卖唱的吗,给他几个钱,让他到别处去唱。”
“他说不卖唱,但给钱也照收,经理。”
“那就让他换个地方唱”
“他说就在这里唱,经理。”
夏清河有点恼火:“你们不会把他赶走吗?”
“不能赶走,经理。因为他是我们酒店的房客,他住在我们酒店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这里唱歌和吹曲子。”
“这不是存心找茬嘛。”夏清河气急败坏地来到门外,正想发火,却被林旭伟伤感的目光遏制住了。
且说林旭伟自离家出走那日,身上只带了少许的钱。他一路风雨一路笛声地走来,吹遍了长江两岸的村落、码头和城市。无论走到哪里,只要笛声响起,人群便会蜂拥而至,好像那把红笛拥有巨大的魔力似的。他从一个村落走向另一个村落,从一座城市走向另一座城市,从白昼走向黑夜,从月头走到月尾。
他花费了将近三年的时间,犹如行踪不定的苦行僧,徒步近千里路,最后一路寻找到槛南县。这一切换来的仍是井的杳无消息。但他并未灰心,始终坚信,只要井听到笛声,就会不顾一切地朝他奔来,然后投入他温暖的怀抱。他也曾设想过找到井的种种结局,心里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井遭遇不测,他将作为亲人把她的灵魂接回家,他不能让她活着没有亲人,死后又做异乡的孤鬼;如果井被迫嫁给了什么人,他将像亲哥哥一样来保护她;如果井还是他的井,不论她身处泥潭,还是病痛缠身,他都将张开双臂迎接她,拥抱她。
林旭伟怀揣这样的决心,一路上不放过任何线索,哪怕遇到和井背影相象的女子,他也会不顾一切地追过去,结果不知道被多少人骂为神经病。有时遇到办喜事的人家,他会跑到人家的喜堂前,看看井是否已经做了别人的新娘。
一次听说某个山村有个讨饭的女孩,他便跋山涉水找到那个山村,遗憾的是女孩并不是他要寻找的井。在这种日夜奔波的日子里,他身上的积蓄眼见所剩无几,为了以后的行程,他不再拒绝听曲人的施舍和帮助。
每次笛声一落,他就拱手询问围观的人们,谁听说过一位名叫井的女孩?如果有人主动提供线索,他会感激得把吹曲赚来的钱全部送给那人,以示感谢。值得称道的是,人类的善良在这种时候最容易复苏,人们大多拒绝其谢意,并且心甘情愿地为他指点迷津。时间久了,大家都亲切地称他为流浪的吹笛人。
此时林旭伟手捧红笛端坐在空地上,周围已经聚满了围观的人们。他聚精会神地吹着红笛,举止不亢不卑。虽说他看上去神情沮丧,衣衫褴褛,但却并不显得寒酸猥琐。此外他那张年轻英俊脸庞,再配上他那魁伟英姿的身材,不由得让围观的人们心生怜悯和猜疑,大家几乎一致认为:除非万不得已,这么标致的青年是不会沦落到眼前这种不堪的境地的。
夏清河站在人群的最外围,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旭伟和他手里的红笛,始终没说话。直至一曲终了,他这才挤进人群说:“小伙子,你白天卖唱,晚上却用卖唱赚来的钱住进我的豪华酒店,你不觉得自己在愚弄同情你的大众吗?”
夏清河所说的豪华酒店并非夸张,因为槛南大酒店在槛南县完全称得上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繁华居所。他的话一落音,人群不由得发出一片“嘘”声,同情的目光瞬间变成了厌恶的眼神,几个与夏清河熟悉的人还不禁追问道:“夏经理,你说的是真的吗?这小子真的在耍我们吗?”
这时有一位了解夏清河品行的人说道:“老夏,千万别栽赃陷害啊,这位小伙子已经够不幸了,不要再落井下石。”
夏清河手指着林旭伟反驳说:“我为什么要栽赃陷害他,不信你们可以问问他自己。”
林旭伟并不分辨,他用善意的目光看了夏清河一眼,继而扫视了一眼人群说:“我不卖唱。”
夏清河冷笑了一声,接着不无嘲弄地说道:“那么请问你当街吹笛是为了什么?而且又选择在槛南最为繁华的地段,难道只是为了练曲儿吗?”
林旭伟起身望着众人答道:“我是为了寻找我的爱人来到槛南的,正因为这里是繁华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