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立的空军联络官命令道:“再派两架飞机,挑优秀的飞行士,低空飞行,弄准确这条空隙的位置和支那军布防情况。”
空军刚走,冈村宁次就转身吩咐作战课长:“命106师团长淞浦君速到军司令部。”
9月20日,日军第106师团长淞浦淳六郎中将在九江受领命令:突破五台岭一线中国军阵地,急速括向德安西南地区,从侧背攻击德安中国守军。
冈村宁次把淞浦孤军送入薛兵20万大军阵中,不是没考虑到这其中的险峻。但土肥原一个师团能在兰封横扫薛伯陵10万大军,所以冈村宁次相信淞浦也应该能完成使命。
但冈村宁次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9、10月间的南浔线已不是5月的兰封,淞浦中将也决非狡猾的土肥原。冈村的这一险招,不但把淞浦师团刚刚补充完毕的1万多精兵送入地狱,也险些使自己身败名裂,背着骂名离开军界。
淞浦淳六郎中将受命返回马回岭前线后,立即下令所有部队脱离战线,原地整补,训练。冈村专门拨给他的几千精兵,也从四面八方向马回岭集中。淞浦一面研究方案、拟定计划,一面调配部队,补充粮弹。为适应山地作战,他命令部队放弃战车、重炮,一律驮马化。一时间,马回岭马嘶驴叫,好不热闹。马回岭真的成了骡马聚集的山岭。
9月25日,随着淞浦一声令下,1万多人的队伍向西挺进。其前卫部队轻松地突破了五台岭守军的薄弱防线,马不停蹄地向纵深插去。
正准备离开德安前线返回南昌去的薛伯陵,突然闻报第106师团与守军脱离接触,不知去向,心中不免直犯嘀咕。但直到这时,他尚未意识到冈村这一战史上罕见的凶招。当南昌的第九战区司令长官陈诚和武汉军委会来电询问战况时,他的答复仍是:各线平静,一切正常。他尚不知道冈村的掏心拳已向他打来。
德安西北山地中,淞浦师团艰难地前进着。夏秋的庐山地区,晚穿棉袄午穿纱。崎岖不平的山路,骡马行进困难,常常得土兵们扛着、推着才能前进。官兵的衣服被汗水浸透,晚上山风一吹,透骨地凉,日军官兵吃尽了苦头。更糟的是,日军不少分队手中的地图不知是哪年印的,现地一看早已面目全非。加上夜间时常大雾弥漫,又有灯火限制之难,各部队常常失去联络,土兵跑的到处都是,这让淞浦伤透了脑筋。
但军令如山,兵无常势,只有快速突到后方,摆脱中国军夹击,才能获得安全。淞浦深知此点的厉害,于是不顾沿途小股守军的顽强阻击,不顾一切损失,拼命向前突,向前冲。
10月1日、2日,106师团主力进至万家岭、哔嘶街、老虎尖、石堡山一带,迂回纵深的企图目标已近在咫尺。但淞浦一路顺畅的好运也算是走到了尽头。
白云山地区,担任中国军左翼守卫的,是几支刚从金官桥一线撤下来不久的部队。金官桥一战,这些部队吃够了日军迂回侧后的苦头。险些就撤不下来。于是吃一堑,长一智,他们现在对自己的翼侧十分敏感。远距离派出了搜索队,近距离则有掩护部队,时时提防着自己的翼侧。
搜索队的报告引起了高级将领们的注意,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日军插入纵深的,竟会有1师团之众。IO月2日,各方不断传来发现大批日军的报告,使左翼守卫军的指挥官们既紧张又兴奋。由于伊东师团尚在远处被友军所阻,薛伯陵兵团正面并无大的顾虑,于是左翼守卫军的指挥官们果断下令左翼守卫军队全军转身布防,拦腰侧击突入之敌。
高度警觉的左翼守卫军突然转身,将向东防御变为向西攻击,一时把淞浦师团拖在了原地。他们一面阻敌,一面急电兵团司令薛伯陵。
而此时薛伯陵正可与找不到106师团的踪迹呢!,自淞浦师团突然从马回岭消失后,一直预感到老对手冈村在耍什么花招。淞浦师团的大队人马钻山越岭,虽也曾遇到零星抵抗,但由于隐蔽好,一直未被薛伯陵发觉。
接到左翼守卫军指挥官们的报告,薛伯陵大吃一惊。望着地图上那支已绕到德安后方的大箭头,他叹口气道:“乖乖,冈村这家伙胃口不小,想把我的20多个师都包在里面。我看他是疯了,竟敢把106师团孤军送人我大军之中。”
说着薛伯陵转过身,叫来机要参谋,给战区陈长官和汉口委员长发电:敌淞浦之106师团钻隙精神甚强,已突至我白云山一线纵深,我兵团拟抽调大军,歼灭突入该敌,以定后方。
薛伯陵年轻气盛,胆量惊人。在武汉外围各战场且战且退之际,毅然定下歼灭日军106一个整师团的决心。
南昌第9战区长官部,陈辞修权衡利弊,坚决地站在了薛伯陵一边。大战之际,陈辞修尊重下属的意见,并有担起失败责任的勇气。应该承认,这是他身为将帅的一个优秀品质。靠这一条,他多次赢得部属的信赖。
当然,还有一个理由陈辞修是不会对外说的,那就是眼看着黄浩然在长江北岸就要全歼第6师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