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恒一边喝着清茶,一边细细寻思道:“方才那淡红衣衫的少女口音和书上描绘的相差无几,应是北境之人无疑。那这就奇了,齐云是在西湖柳庄学艺,距北境数千里之遥,他又怎么会遇见北境之人?古怪!古怪!”杨恒低下头,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他还是婴儿之时曾经掉进过河里,后来被救了起来,却跟着生了一场大病,六岁前身体一直虚弱,不怎么生头发,所以经常被弟弟妹妹取笑,因此记忆深刻。后来他爹妈花了一千两银子买了一根北境老参,身体才慢慢复原,头发才变得浓密。这时他手抓着头发,不由得就想起了这段往事。
若是在往常,这个念头只会一闪而过,但这时他正在苦苦思考齐云与北境之人的事情,不知不觉间就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了,顿时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他猛的站起,面色又是震惊,又是怀疑,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周围吃饭之人见杨恒面色古怪,喃喃自语,都好奇的望着杨恒,杨恒却一点也没感知。
饭店小二小心翼翼的问道:“客官。”接连喊了三声,杨恒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小二道:“客官,你没事吧?”杨恒望了望四周,每个人都面色古怪的望着他,心知失态,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我没事,帮忙结账!”
算完账,杨恒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他已经冷静下来,心道:“我那时还小,爹爹妈妈只说在一个姓齐的药材商人手中买得那株北境老参,却不记得那药材商人是不是齐林。一年后,一个叫齐林的人突然冒了出来,生意做得越来越好,方才有如今齐府。”
“现在看来,若齐林就是那卖北境老参之人,他得了一千两银子无疑就是挖到了第一桶金,由此以钱生钱,家业越来越大,也说得通。嗯!若是这样,那齐林既然挖得到北境老参,说明他不是去过北境,就是认识北境之人,这么说来,齐云认识北境之人也就说得通了。”
杨恒继续想到:“不管以上事情是真是假,齐云身边的那个北境少女的来历不得不查。若她只是普通北境之人,也就不用管她,若她是魔教之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深入中原,若不是心怀不轨,就是视中原正道如无物!简直是欺人太甚!”方今之世,正魔之争已趋于白热化,双方势同水火,别说魔教进入中原会被攻击,就算是换做正教进入北境,一样也会被群起而攻。
杨恒右手握拳,眼中闪动着愤怒。忽听身旁一人说道:“哎!你知道吗?今天中午有一个傻子进店买剑,花了整整九十两银子,买了一柄最差的不入甲乙丙丁品级的差剑!”杨恒脚步一顿,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好预感,他朝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两个十七八岁的小厮在街边闲聊。杨恒朝他二人身后一望,果不其然,正是他中午买剑的那间兵器铺,齐氏兵器铺。
杨恒嘴角一抽,只听另一个小厮说道:“这么大的事,哪能不知道呢?我亲眼看见牧掌柜拿出一口不入甲乙丙丁品级的剑,告诉那傻子是乙字级的。那傻子丢下银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估计他现在还沾沾自喜,认为自己买到宝了,哈哈!”先一人也是哈哈一笑,道:“傻子就是傻子!”
杨恒气塞胸臆,握剑的手立时一紧,正要上门前去理论。忽然记得他离开之前,曾经仔细观察过那柄剑,确实是一柄不错的剑,不太可能是一柄入不了品级的剑。正困惑时,忽见一个小厮抽出一柄长剑,对着同伴炫耀道:“看见没,这样的剑才配得上乙字级。”杨恒一愣,立时把自己手中的剑稍微拔出一点,两相对比之下,竟是自己手中的要好许多。
杨恒抓了抓头发,念头几转,最后恍然大悟道:“一定是那掌柜的想要骗我,却稀里糊涂的错把一柄比乙字级更好的剑买了给我,哈哈,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到底谁是傻子!”转念一想,心道:“瞧这两个小厮的神情,那傻子掌柜定然还没发觉,我大可一走了之,让那傻子掌柜自去哀叹。但常言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非君子却也不屑于贪慕这种不义之财,更不愿与那傻子掌柜为伍,平白玷污了师傅他老人家的名声。”
一念及此,杨恒心中已有计较,只听另一个小厮惊道:“这,这,果真是乙字级的?”那握剑的小厮脸上得意之色更浓,道:“当然不假!三少爷那样的人送我的,能假吗?”另一个小厮立刻狐疑道:“吹牛吧,三少爷为什么送你东西?”听说到齐云,杨恒顿时一凝,正准备听这两个小厮继续说下去,不料那两人已看见杨恒,相互使了一个眼色之后,闭嘴不说。
杨恒心中暗道可惜,似有似无的看了两个小厮一眼,举步走进了齐氏兵器铺。一小厮早杨恒一步进了兵器铺,杨恒走到尖嘴猴腮的牧掌柜跟前时,那个小厮刚刚与牧掌柜耳语完毕。杨恒也不在意,啪的一声,把买的长剑丢在了牧掌柜跟前的柜台上,道:“换剑。”
这一举动十分无礼,那小厮脸现怒色,牧掌柜却不生气,笑道:“老朽鼠目寸光,先前说了一些不知轻重的话,还望少侠不要见怪!”杨恒一怔,心道:“这牧掌柜怎么突然换了一张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