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略闷。
史艳文速度很快,解锋镝也不差。
前面的人有意想甩开后面的人,后面的人却总是如影随形,几个呼吸不到,连轻功闪躲都使了出来。
解锋镝无奈后又生出几分趣味,对史艳文脚底轻功的趣味,有些水风行步的影子,却舍了水风行步难以把握的步伐,代之以踏叶飞花,动作甚是潇洒。
如此契合天地,也不怪精灵对他侧目而视。
如是一想,解锋镝在水风行步上再加了个移形换影,趁史艳文回头之际,再行踏水无痕,整个人从侧面飞快蹿出,不管不顾地往史艳文身前一挡。
眼见解锋镝的后背就要撞到了树干上,史艳文微惊,拉着人一转,跌跌荡荡地落了地。
人未站稳,史艳文已经推开人开始委婉地倾吐不满,“素贤人当真是心胸坦荡。”就不怕他冷眼旁观吗?
解锋镝象征性地摇了两下扇子,好整以暇,“史君子亦不遑多让。”
“……”史艳文眼皮轻跳,“追来何事?”
“解某正在想。”
史艳文转身就走。
解锋镝连忙跟上,悠悠问道,“敢问艳文,欲往何处去?”
史艳文头也不回,“你不是要去帮那位姑娘?不需通气吗?”
“自然要通气的,”解锋镝等了等,伸手跩住他,看着又要皱眉的史艳文,忍俊不禁,“可是……八面玲珑似乎在另一个方向。”
……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看开点。
史艳文压下心中起伏,闭了下眼睛,语气不疾不徐,“素贤人,请带路。”
解锋镝折扇半遮面,笑得意味深长,“艳文客气。”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圆公子本打着让人多等一会儿的主意一步一步往山下走,他以为自己走到山下时,那两人应该茶水都喝完两轮了。
然而现实和想象总是相反的。
在圆公子喝完两轮茶之后,两人终于姗姗来迟。
圆公子本想问上一问,但看看自己已经喝到乏味的热茶,实在是不想重蹈覆辙,于是指着花园方向,道,“两位终于回来了,芙蓉已等待多时。但……她只想见解锋镝。”
解锋镝点头,还不忘对史艳文叮嘱两句,“稍安勿躁,我很快就出来。”
史艳文端起茶杯挡住了自己极失风度的白眼,圆公子抽了下嘴角,又往旁边挪了几步。
解锋镝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态度令人尴尬,连忙又续了一句,“解某是说——”
“素还真,”史艳文端起茶杯在桌面一放,一字一顿,道,“快去快回。”
解锋镝显然已经适应了史艳文对他的“特殊待遇”,面不改色,从容远去。
圆公子:“……”
芙蓉铸客巧天工,本名雨霖铃,与乱世狂刀交好。女子清纯可爱,恰是一生中最美好的二八少女模样,但对练武之人来说,年龄二字与相貌通常都不是成正比的。
史艳文来此不过十余年,不也撞上了一回浴火重生返老还童?
解锋镝走到花园时,巧天工正在摆纸弄研,似乎格外期待他的到来。
侍酒时的巧天工既蒙面又冷脸,场合尴尬,彼时交谈亦不便宜。脱了监控的女子更多几分慧杰狡黠,刁蛮古怪的性格自然而然也突破了那份沉闷,冲着解锋镝轻灵一笑。
到底少了落魄前的那份不羁,解锋镝深感内疚,上前先行作揖,“解某告罪。”
巧天工摆摆手,“夸幻之父若要算计我,人选还少吗?我倒是觉得庆幸,若是其他人捉的我,怕不会如你般还肯回头相救。”
到底是他的罪过。
当日为求叶小钗之药,夸幻之父提出要以巧天工当面道歉为交换——为其当初背信逃婚、买凶杀人而道歉。
她怎么会道歉?
婚约乃兄长输棋之债,她半点不知,何况要嫁的人是夸幻之父!是那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强取无辜女子成亲的怪物,身形体积如座小山,只怕连人类都算不上!
为民除害、自卫求生,她并未做错半点,何须道歉?
解锋镝不知细处渊源,但叶小钗命在旦夕,逃婚之事也确有耳闻,他只好将人擒来,谁知话不投机,夸幻之父愤而将人圈禁,此后再不可得巧天工之消息。
这道心疾,终有补救,解锋镝再次行礼,“我与圆公子已有交涉,求得一自救之法可放姑娘自由,还请姑娘担待几日。”
巧天工眼睛一亮,她本喜山林自由,忍辱负重是为逃出生天,此刻能有解法自是再高兴不过,“哦?什么法子?”
“只要姑娘愿意为圆公子铸成一件作品便可。”
铸冶之法为她所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