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了,这一下更自觉在宁家抬不起头来。尤其是在自己的侄女面前,她更加不知该怎样面对她才好。
“爸呢?”宁缓如看一眼空空的病床,轻声问。
“去做检查了。”阮紫朱应她。
宁缓如在门口略站了一下,才向沙发走了过来。
“姑姑!”宁绒向宁缓如招呼,表情没什么异样。
宁缓如轻应了一声,面上有些发虚。
阮紫朱挪开身子,宁缓如只好在宁绒身边坐了下来。
一时间,三人倒不知要说什么才好,病房里沉闷一片。
好一会儿之后,宁缓如面有惭色的偷觑了宁绒几眼之后,像是鼓了很大勇气似的,咽了咽口水,才嗫嚅着开口:“绒绒,对不起!你姑……父把你和宁家……都害惨了!”
微低着头盯着地面的宁绒闻言眼珠稍稍一动,却没有抬起头来。萧良行之前想要她的命,如今又害得万屏岌岌可危,他岂只是害惨了她,简直是要害死她了!
可是,萧良行再罪大恶极,也与宁缓如无尤,说到底,她同样深受其害。
想到这里,宁绒心里虽然愤懑,却没有过多的形于脸色,只是淡声道:“姑姑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他是他,你是你,他所做的一切与你无关!”
明明宁绒没有任何的苛责之意,宁缓如的眼眶却是一下红了。半晌,她才难过的叹了口气,声音微微有些哽咽:“怎么会和我无关?他……毕竟是我的丈夫呀!”
宁绒慢慢抬起头,侧过脸,看着姑姑眼眶湿润,心里也像是堵了一面墙,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宁缓如深吸了几口气,极力将心头的情绪压下去,才有些忐忑的瞧着宁绒,小心翼翼的开口:“绒绒,这次……你能不能放过你姑父?”
宁绒本已转过去的脸猛地一侧,有些不可思议地扫向宁缓如。
宁缓如被宁绒看得眼光瑟缩了一下,垂下眼眸,不敢与她对视,唇片哆嗦了几下,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我知道这样说实在很没脸没皮,你姑父……”
“您还承认他是你丈夫,不代表我还要认他!”宁绒的声音严厉起来,眼中有一抹明显的恨色。
宁缓如面上一白,随即一脸难堪。很快,两串伤心的泪水便顺着她的脸颊滑了下来。
一旁的阮紫朱看得眉头直皱,摇头,却也不知道该怎样置嘴。
“呜……呜……他再怎样坏怎样有罪,现在都有了报应,他已经五十的人了,之前就判了五年,如果你现在再告他,他说不定就要在里面一辈子了……呜呜……我知道你恨他,他是该死,可他不管再怎么说,也是我丈夫啊!”
宁绒腾地站起来,胸脯起伏,本来发白的脸色气得微微发红。她已决定追诉萧良行职务侵占,要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却料不到姑姑竟然还为这样的人求情。
宁缓如仰着满是泪水的脸,凄怆的向宁绒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哀哀的哭求:“绒绒,你就当是看在姑姑的面子上,他这些日子在里面过得真是很惨,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他是真的知道错了!你这次就高抬贵手,行不行?就算现在让他多坐几年牢,对万屏也没什么帮助呀!他本来就一身病,这五年已经够他受的,他不可能在里面再多捱几年的!姑姑年纪也渐渐大了,一个人的凄凉你能体会吗?你就当可怜可怜姑姑,我愿意将那5%的股份还回给你,只求你放他一马!”
宁绒用力一甩手,向前走出两步,回过身厉声说:“我要给他机会,那谁来给万屏机会?他不仅害了我们一家,整个集团有成千上万的人,有多少人会因此而受到影响?这次幸好大厦一完工就出现了问题,如果是商户进驻后才出问题,说不定就有可能是死人崩楼的大惨祸了,他这样要是还能脱罪,还有天理吗?”
宁绒越说越怒,相较而言,萧良行毁了父母的心血比想要她的命更招她恨。她若不严惩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母?怎么对得起那么多兢兢业业为万屏做出贡献的职员?
宁缓如一张脸死白死白,她抬着泪眼看向有些愣滞的看着怒气盈面的侄女,有些绝望的喃喃道:“你真的那么绝情吗?”
宁绒紧抿着唇,眉眼冷厉,别开眼一语不发。她要告萧良行,一方面是要让他受到应有的严惩,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希望藉这次机会,让萧良行主动承认收受不当利益,才让万屏给尚润集团做了连带担保,好让她申请撤销那份担保合同,解下悬在万屏头上的一柄利剑。虽然如今看来,万屏的前程已是一片黑暗,但只要有一丝机会,她还是要为万屏的未来争取最好的结果。
宁绒的不肯体谅让宁缓如的心一点点冷下,脑袋却是乱轰轰的纠成了一团。此刻她能想到的不是她对宁家的愧意,而是监狱里吃足了苦头的丈夫,如今自己的凄凉,还有今后无何依傍的日子,绝望就像不息的潮水一波又一波的狠狠拍打着她的心。一小股怒气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