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地在体内隐隐生发,她的面上慢慢涌上一丝怨恨,盯着宁绒,声音尖起了些:“如果今天你爸还在,绝对不会像你这样无情的!”
宁绒面上一震。
阮紫朱却是拧了眉,有些不满的叫了一声:“缓如!”
宁缓如胡乱一抹面上的泪,绝望中已生了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她对着宁绒不管不顾的叫道:“今天闹到这样的地步,难道你自己就没有错?萧良行是坏,那你请来的那个采购部的副总又是什么好人?他要不是贪心,吃了好处,那幢大厦恐怕就不会出事了吧?你总是一意孤行,若不是你不听人劝,你爷爷又怎么会脑溢血?你根本就没有本事经营好万屏,现在萧良行正好撞在枪口上,你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他身上,这样你就不用负责了,对吧?如果你爸在世,宁家哪里会搞到像今天这样狼狈!”
宁绒脸上一下血色尽褪。宁缓如的指诉,犹如万针穿心。
阮紫朱却是忍不住的气恼,她按捺不住,愤愤不平的对着宁缓如严厉道:“缓如,你这样说公平吗?万承和宁绒对萧良行那么信任,他却一直利用他们的信任来为自己谋利,居然昧着良心,又想谋财又想害命,这些难道还是宁绒的不是?你分明就是颠倒黑白!爸会发生意外,说到头还不是拜萧良行所赐!要不是他乱拿万屏给人做担保,怎么会有后面的事发生?”
阮紫朱是真气,萧良行狼心狗肺、胡作非为,将自己丈夫留下的心血毁于一旦,又差点连丈夫留下的骨血都杀了,现在倒好,宁缓如为了让自己的丈夫开脱,却拚命将过错往宁绒身上推。
宁缓如稍稍一窒,阮紫朱性情柔婉,她们姑嫂之间的关系一直很融洽,她从没见这个年轻的嫂子对自己这样疾言厉色,更想不到,她会为了宁绒,竟不惜与自己撕下脸面。
眼看自己已是里外不是人,她心里更是恼怒,咽了所有的泪,霍地站起身,冷笑着看一眼宁绒,又看一眼阮紫朱,气道:“好好好!现在就连你也为她说好话了!反正在你们眼里,我们夫妻就是坏人,就是罪人,所有的错都是我们的错!”
说完,她气咻咻的跨着大步走向门口,“嘭”的一声大响,门重重的被带上了。
阮紫朱面上余怒难平,看向宁绒,见她纤瘦的身子弱柳一般,眉眼上都是悲凉,心知刚才宁缓如那番言语给她的打击必定很大,心里紧了一下。她连忙起身,急急道:“宁绒,你姑姑是太想帮萧良行了,才会那样乱说一通的,你千万别把那些话放在心上!”
宁绒摇了摇沉重的脑袋。看来自己不仅失去了姑父,就连姑姑也要失去了。她刚想说些什么,胸腔中却似有什么在翻江倒海,喉间随即就是一阵恶心,她忙抬手捂住嘴,一下奔向病房里的卫生间。
阮紫朱本来要伸出扶住宁绒的手陡地扑了个空,一愣之后,焦急的跟了过去。
“呕呕呕……”
宁绒对着马桶一阵狂吐,她腹中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呕出的多是一口又一口的酸水。
阮紫朱急得弯下身直给她顺背,待到宁绒终于止住呕吐,她忙扯了洗手台的纸巾递给宁绒擦嘴。
宁绒的小脸已是青白一片,她随手扔了用脏的纸巾,有些脱力地在阮紫朱的搀扶下撑着站起身,脚步浮浮地移到洗手台的水龙头接水漱口。
“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待会儿去给医生检查一下吧!”
阮紫朱忧心忡忡地盯着宁绒那张面无人色的侧脸,说不出的担心。
宁绒漱完了口,顺带洗了一把脸,精神才稍稍长了些。
她拂了拂手中的水滴,虚弱的摇了摇头,声音微哑:“不用,最近我常常恶心,可能是胃里有些不舒服而已。”这阵子她基本不能好好吃东西,或许是胃在抗议了。
阮紫朱却听得怔了一怔,两眼在宁绒脸上快速游移几下,欲语还休了一阵,才迟疑着开口:“宁绒,你是不是怀孕了?”
宁绒一下像是中了定身咒,刹那石化,面色都变了。她忽然想起,这个月的例假至今还没来,算下日子,已经迟了十天了,只是这段时间她心力交瘁,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