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毒不食子(3 / 3)

要这么做?”宁绒面上全是震惊,声音嘶哑。她揽着阮紫朱的手一下沾了满手的湿黏。

“妈!妈!妈!”宁游魂飞魄散,哭喊着扑了过来。

阮紫朱的脸痛苦的抽搐几下,带血的唇边却是慢慢绽开了一丝笑意。宁绒心中一痛,眼泪“叭嗒”一下就落了下来,正好滴到了阮紫朱苍白的颈上。

李滔面对这一幕,有一刹的无措。可不过一会,面部就扭曲了一下,他冷酷地看向宁绒怀中的阮紫朱,恶狠狠的道:“你果然是对那个姓宁的死心踏地,竟然肯为他女儿挡子弹?不过!你以为你救得了她吗?你能挡得了多少枪?她今天必须得死!还有这小杂种!”

宁游本来握着母亲的手用力一抽,往脸上胡乱一抹,双眼赤红的猛一扭头,如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小兽般狂怒的大吼一声,就想扑过去和李滔拚命。

宁绒却先一步抓住了他。

阮紫朱也用尽力气抓住儿子。

宁游一开始使力挣扎,可他手臂上那三道触目带血的指印,终于让他慢慢安静了下来。

“你这辈子作的孽已经够多了!如果你硬要觉得我欠了你,今天这条命就还给你!你不能杀宁绒!你已经杀了她的父亲,她的母亲,也是被我间接害死的,我们这辈子都欠了她!还有我儿子,你更不能杀他,他……他其实也是你的骨肉!”

阮紫朱的声音明明虚弱,三人耳边却像是听到一声巨响,仿佛谁在房里突然引爆了一枚超级炸弹,直接把在场的其余三人炸傻了。

偌大的房间只剩几人急促的呼吸声。

“你……你说什么?”李滔首先回神,不可置信的用枪指住宁游,失声道。

宁游一下大骇,泪湿的眼惶然看看母亲,又看向李滔。

宁绒扶着阮紫朱的一只手,抓着宁游的另一只手,同时发僵。

阮紫朱凄凉一笑,看着李滔,喘着气再开口:“当年,我从你身边逃走的时候,已经怀孕了!”顿了顿,又说:“你拿着那些珠宝远走高飞吧!只要你不赌,这一辈子都能过得很好了。这两个孩子,你就放他们一条生路,他们都是无辜的!”

宁游那只完好的手还被宁绒死死抓到手里,面上全是湿答答的,只觉得自己身体好像被什么逼得要爆开一般,胸脯激烈起伏,他狠狠瞪向李滔,大声的喊:“妈!你不要求他!我情愿被他一枪打死,也不要你去求这个该死的杀人犯!这个恶魔!”

相比起死,他更不愿相信自己是这个恶魔的儿子,如果母亲说的是真的,他情愿今天一死了之,也好过作为一个杀人犯的儿子活在这世上。

李滔有些发怔地看着宁游,眼光烁动,从刚才听说他是自己的儿子之后,他就一直在看他。宁游的样子其实像母亲,白净清秀,但现在这副狂怒之下的模样,他看着居然有几分熟悉,难道,这个孩子,真是自己的儿子?

他仍在惘然,宁绒却是回过了神,她用力拉了宁游的左手一下,出口训斥:“宁游,你住口!”这时候不能再刺激那疯子,他现在情绪不稳,宁游这样口不择言,无异是火上加油。

宁游这时心神都受了重创,哪里还有理智可言。他不仅不安静,反而又是一通大嚷:“他就是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杀人犯!我才不会向他讨饶,要杀要剐随便他!”

李滔面上一震,看着宁游满脸的愤恨和鄙夷,他脸上的茫然一点一点的消去,那只握枪的手重新又冷硬起来,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对向宁游。

“你想死?容易!我就成全你!”他的声音无情冷酷,甚至带了一丝戏谑。

就算这孩子真是自己的儿子,他那样仇视自己,根本不会认他这样的父亲,自己又何必要在乎他?说到底,除了他身上的那点血脉之外,他彻头彻尾都是宁家的人!

阮紫朱眼泪一下迸了出来,一着急,中枪的胸口更是痛到不能呼吸,她白着一张脸,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你不能杀他!你没听见吗?他是你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怎能杀了自己的儿子!”宁绒眼中掠过焦急,声音飞快。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阮紫朱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她能感到今天李滔断然不会放过他们三人,这是唯一能让宁游活命的机会。

李滔居然真的犹豫了一下。

宁游却是一下体会不了宁绒的苦心,深受刺激,怒不可遏:“我和这恶魔没有半点关系!我姓宁,我的父亲是宁万承!这个人就是我的杀父仇人!”

宁万承三个字让李滔一个激灵,他面上那点犹豫旋即被一种铺天盖地的怨毒替代,枪口倏地对准宁绒,口中生硬迸出几个字:“都是你们这些该死的姓宁的人!”

再无任何迟疑,他的食指扣上板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