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坏消息
池洛丞的手机一直不在服务区域内。宁绒颇感无奈,只能每天尝试在不同时段去拨他的手机,可一连几天,仍是通不上话。后来,猝不及防的,一个坏消息从天而降。
那是星期二中午宁绒刚在食堂里吃完饭。
“宁绒,洛丞出事了!”电、话一接通,严晋劈头就是一句,一贯冷静的声音竟是大失常态的焦灼。
宁绒的心狠狠一跳,还来不及反应,严晋在那头就急着往下说:“我刚接到他同伴的电、话,贵州那边今天早上突然下了很大的雨,发生山泥倾泻,洛丞他们护送学生回家,有一个学生不慎失足,他为了救人,被石头压伤了。”
宁绒脑袋“嗡”的一声,一时间好像也有大石撞身的晕眩,怎么会这样?大脑空白了两秒才心慌意乱地问:“那他现在情形怎么样?”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他当场就昏过去了,一直没醒,他们刚把他送进附近的县城医院!”严晋忧心忡忡。稍是一顿,又问:“我现在马上要过去看他,你一起去吗?”
大约只迟疑了三、五秒,宁绒就果断回道:“我和你一起过去!”
放下电、话,马上召聂红柳进办公室,匆匆交待了一些事情。然后,便让司机载着她直奔机场,与严晋会合。
去机场途中,宁绒给邝云修拨了个电、话。
“我现在马上要和严晋过贵州,池洛丞在泥石流里救人受伤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似是让那头的邝云修愣了一愣,沉默。
宁绒的心微揪,她拿着电\话的手都不由紧了紧。邝云修一直希望她能和池洛丞尽快撇清关系,可拖到今天都还没有办到,如今又突起变故,想必他心里是不会乐意的。
两人重新在一起后,她心里早就有了决定,此生绝不再负他。可现在这种情形,她也不能完全硬起心肠对池洛丞置之不理。
“修,希望你能理解,他现在还昏迷不醒,我只是觉得,在情在理,我都应该去看他……”
“你去吧!”邝云修忽然出声打断她,然后便是轻轻一声叹息。明明轻的像一片薄叶,却如山般重重压住了宁绒的心。
“对不起!”宁绒喉咙有些发哽。在他们感情的天秤里,好像自己这一边,总是不够专注、不够倾她所有,以致那杆感情的秤总是失衡。
“别胡思乱想了!到了那边自己一切小心,有什么事随时给我电、话!”邝云修的声音平和,没有芥蒂,只有殷殷的嘱咐。
邝云修心里也不是不无奈的。可因为在乎,所以哪怕是委屈,哪怕是不情愿,也唯有自己将所有的不适默默消化,而不愿给她造成心理负担。
爱情的天地里,哪有公平可言?
宁绒和严晋到了贵州,马不停蹄的找到那家县级医院,见到池洛丞时,已是晚上八点半了。
池洛丞正在昏睡之中。
宁绒一眼触到他时,一颗心止不住的往下沉。池洛丞裸着的上身缠着绷带,脑袋也围了一圈的白,脸上身上都有擦伤,面色如纸,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
不过一个月没见,池洛丞竟然瘦了那么多,宁绒几乎无法将病床上那个伤痕累累的男人与她所认识的那个清雅秀逸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想来,这些日子,这个自我放逐的池洛丞,心头必定也是伤痕累累,日日煎熬。
去了解池洛丞的情况,医生知道来人是他的家属,面色有些沉重:“病人的情况有些麻烦,他断了两根肋骨,但幸好没有合并损伤,但他的头部受到碰撞,影响了视觉神经,下午他醒了一小会儿,我们发现,他看不见东西了!”
“池洛丞看不见了”的消息,在那个陌生而无风的夜晚,在宁绒和严晋心中,像是刮起了最狂暴的风,将他们的心完全吹乱了。
两人一路急赶,晚餐颗粒未进,如今人已抵达,却再没有半点食欲,只是一左一右的静静呆坐在病床边,揣着心头的一口巨石,黯然看着沉沉昏睡的池洛丞。
宁绒心里愁肠百结,忽然就想,也许一直昏睡不醒对池洛丞更为仁慈。否则,醒来之后,他如何面对那个忽然陷入黑暗的世界?而他们,又如何面对一个看不见的池洛丞?
一个小时后,在外地出差的喻开兰和才刚刚开学的池父也风尘仆仆的赶到。
骤然看到宁绒,两人明显意外,池教授是本能的有些尴尬,而喻开兰是一愣之后索性将宁绒当成透明。
“洛丞怎么样了?”喻开兰看着病床上触目惊心的儿子,眉眼焦躁。
“断了两条肋骨。”严晋从座位上站起,声音沉哑,顿了顿,有些吃力的再开口:“洛丞的脑部受了撞击,他……看不见了!”
听到后面几个字,喻开兰夫妇面上那一脸焦急瞬间转作天崩地塌,喻开兰的身形更是轻晃了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