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会看不见?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这样的小医院,哪里会有好医生?我……我要马上帮洛丞转院,马上到贵阳的医院去,马上、马上回A市,我要请最好的专家、专家组来给我儿子看病!这些害死人的庸医、庸医!”
喻开兰拚命的摇头,面上都是惶恐,声音越说越大,越说越急,也越说越语不成句,在深静的医院里显得特别突兀尖锐。
“你冷静些!”喻开兰身边的池教授眼眶发红,却存留一丝的理智,伸手按住妻子的肩膀。
“冷静?我儿子伤成这样,你让我怎么冷静?”喻开兰的眼泪飚了出来。原来就因匆忙赶路而乱了的一头短波浪更因为刚才的一顿乱晃而显得像一堆鸡窝,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因儿子失明而方寸大乱的母亲,而不是平素那个杀伐决断、从容优雅的女大亨。
“这里是医院,时候也不早了,你这样大呼小叫,会打扰其他病人的!”池教授蹙着眉,有些无奈的耐心劝。
喻开兰却像是突然被什么扎了一下,用力的挣开丈夫的手,一脸怒意的瞪着丈夫,咄咄逼问:“都这时候了,你还怕丢面子!你的面子重要还是你儿子重要?”
宁绒本来因为刚才喻开兰的失态而心中更觉难过,但听到这一句,眉心却是下意识的拢了起来。
向是和雅的池父心里本就极不好受,妻子的尖刻燃爆了他压抑的情绪,面上一下黑如锅底,风度骤失,声音勃然:“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洛丞今天会出这样的意外,怪谁?还不是拜你所赐!”他顿了一顿,眼光迅速往宁绒的身上转了一下,又道:“要不是你莫名其妙的想报复人家,让儿子陷入那么一场可笑的闹剧,让他那样痛苦,他又哪里会躲到这个鬼地方来?又怎么会遇上这样的意外?你还有脸在这里嚷嚷什么!”
宁绒和喻开兰听得面上同时一僵。严晋却是面色铁青。
他们房间的动静太大,附近已有好些病人及其家属,开始在敞开的门口探头探脑。
喻开兰面色僵了一阵,很快便向着丈夫冷笑一声,不甘回击:“好!好!都是我的错!你没有一点责任……”
“够了!你们闹够了没有!”严晋突然冲着梗着脖子,状似两只好斗的公鸡的长辈冷喝一声。他一伸手,指住病床上仍然阖着双眼的表弟,面色凌厉,像是完全忘记眼前两人是自己的长辈:“你们心里但凡还有一点点关心洛丞的,就不该现在这时候当着他的面这样吵!”
喻开兰和池教授显然都被突然发作的严晋震住,一时都噤了声。
“诶!你们怎么回事?这里是病房,要吵架出去吵!你们会影响其他病人的!”门口处突然加入一把不悦的中年女音,一个面色严厉护士长模样的人步入了房间。
宁绒看着一屋的混乱,既意外又厌烦,大皱着眉看向病床。蓦地,她的眼一下瞠大。
“洛丞!”宁绒颤着声轻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