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之前我为什么会有用“低血糖”这种愚蠢的理由就能骗过别人的想法呢?
姬乃因为近距离接触了大量失血的重伤男子,不仅双手被鲜血染红,衣服裙子上也是血迹斑斑。仔细闻闻还能辨认出空气中淡淡的铁锈味。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裸露在空气中的血迹已经发黑变硬,就连沾在黑色裤袜上原本不太明显的血渍,现在都格外扎眼。
这样一个满身血迹倒在那里失去意识的人,会是“低血糖”就怪了。
仔细一想,刚才他劈头就问姬乃“没事吧”,该不会说的就是这个?
不对,刚才他在现场出现过,应该已经注意到姬乃的状态了才对。不过……当时的位置关系来看,我站在他与姬乃之间,他应该几乎看不到姬乃的身体。可恶,到底是怎样啊……
等等,虽然他是在姬乃施术之后才出现,也并不一定就保证他之前没有在一边观看啊。
也就是说,他或许有可能目睹了姬乃释放魔力的一幕。
…………
身上突然间感受到了寒意。
我应该在第一时间就带着姬乃迅速逃走的。目睹血腥场面面不改色,三言两语就让教士离开,很可能对我们了如指掌……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几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向压低音调的话语中注入了威胁的意志。
如果真是如我推测的那种人物的话,反应也应该如我所料才是。
果然,少年若无其事地承受住了我锐利的眼神,微笑着回答道:
“相信你也已经猜到了吧。”
“…………”
“放心吧,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让那两位朋友离开只是为了能单独和你们谈谈。能不能请两位……跟我走一趟呢?”
说着,少年双手交错,笼进了长袍的袖子里。同时,笑容在一瞬间失去了温度。
“果然是格里高利之剑吗!”
“哈哈哈哈哈!!!”
浸满狂气的笑声陡然响起,少年的气势在顷刻间暴涨。
这种惊人的压力,甚至不输给君临于格里高利之剑顶点的那个人。
戴维会长曾经向我们详细介绍过格里高利之剑的组织构成。
那个人亲自提拔了名为“圣痕七席”的七……不,八人,以金字塔状的结构统管着数十个战斗小队以及情报机构。圣痕七席就是当代格里高利之剑绝对武力的象征,由于其坚定不移的信仰而获得了“主亲自赐予的奇迹”,存在于身体某处类似圣痕的刻印就是其证明,也是他们名字的来源。
当初那个人来到日本时,特地调来了圣痕七席中的四席,其中有一席是性别不同的双子,因此共有五人。我虽然没有直接目睹四席与蔷薇十字会的战斗,但是能与那个深不可测的戴维会长胶着良久,想必有着相当的实力。
从面前这少年的气势来看,很可能就是圣痕七席没有照过面的三席之一,甚至可能是传说中实力在格里高利之剑中仅次于那个人的首席。
戴维会长曾经说过,以我现在的战力,遇上七席之一的话,大概可以全身而退。
反过来就是说,胜算并不大。更何况现在我身边还有个失去意识的姬乃。
状况近乎绝望。
但这不是放弃的理由。
神代飞鸟身为骑士的意义,就是在这种绝望的状况下,保护姬乃的安全。
——【Sebris】
我在心中默念露娜的真名。
这是不允许存在于世界上的神名,连诉诸于口都不可以,因此我只能在心中默唱,来完成这个仪式。
用以唤醒与露娜契约后从她那里借来的“力量”的仪式。
“La Fanatismo!!”
魔剑狂热亮起了耀眼的光芒,有着特殊质感略带透明的剑刃凭空出现。手中握着的金属棒变成了一柄没有剑格的奇形长剑。
露娜曾经说过,月女神的力量是将意志转变为现实的力量。
而黑之月,司掌的是强烈的自我与欲望。
我想成为姬乃的骑士,能够面对任何困难都足以守护她的,无比坚强的骑士。
这一愿望被露娜化成了我现在这身体机能大幅增强的肉体,以及认我为主的魔剑狂热。
哪怕这是与魔鬼的交易也无所谓。
任何人,也别想伤害到我身后的姬乃!
我默默地将手中剑遥遥指向了面前的少年。
对方也进入了战斗态势。
很好,来吧。这一年以来神代飞鸟究竟有没有虚度光阴,就让你们这群狂人见识一下吧!
“给我停,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