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将手伸到腿边,拔出了匕首。
她会怎么做呢?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飞鸟并没有急于攻击,而是晃了晃手中的匕首。
光亮得如同镜面的刀刃,将淡淡的月光投射到了黑暗之中。
尽管不知魔物还能残余多少智能,但是光感显然还是存在的。
月光的光斑在两只幽绿色的眼睛间游走,幽绿色的光点似乎闪动了两下。
随即,巨大的魔物从黑暗之中一跃而出。
看来飞鸟的挑衅相当有效。
她所站立的位置,刚好是一块小小的空地,头顶枝叶稀疏,洒下的月光令那里比周围稍稍明亮了一些。
再怎么适应夜间环境,飞鸟毕竟还是人类。比起黑暗来说,哪怕有一些光亮,视野也会好上很多。
所以,放弃这得之不易的地利是很不明智的。
虽然平日里飞鸟时常会有少根筋的感觉,但是战斗中的判断向来相当准确。
这也算是一种不可思议了吧。
而现在,我也只能期望,这种不可思议能够成为胜利的基石。
——————————————
既然魔物已经从黑暗中现身,就意味着对峙阶段也进入了尾声。
然而展露在眼前的魔物姿态,却令我更加不安。
斑驳剥落的毛皮与血肉也好,不自然的动作也罢,都与小满那次一般无二。
但是形体与威压感上则完全不同。
上次如果说是大一点的猫科动物的话,那这次的对手可以说是大型犬类,而且还是个头相当可观的那种。
普通站立高度就有半人多高,四肢粗壮姿态凶厉,比起獒犬也不遑多让。
尤其是那分不清是狼还是狐的面容,将我立刻想到前几天家中的入侵者。
那种可怕的东西,再加上僵尸一般力大无穷与根本打不死的特质……
那岂不是很不妙了?
我急忙将视线移向了魔物的身后。
虽然视野不佳,但是尾巴只有一条,还是能明显看出来的。
太好了,似乎与那个绯什么的不是同一种东西。
然而确认了这一点,也并不能改变现状。
这从飞鸟的表情就能看出——她依旧没有一丝松懈。
而事实很快就证明,这种全神戒备并不是多此一举。
魔物以僵硬的动作缓慢行走了数步,突然极不自然地弹起,猛扑向飞鸟!
即便是一直关注着那边的状态,我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
可飞鸟却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惊慌。该说不愧是“专业人士”吗,她仿佛早就预料到了对手的攻击轨道,只是侧过身子就闪开了这一扑,同时手中的匕首在敌人身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刀伤。
飞鸟顺势转身,继续与越过她身后的魔物对峙着。
这似曾相识的应对方式,正是前几天景秀爷爷对付入侵者时候以逸待劳的打法。
不知是有意学习,还是仅仅是做出了这种情况下她认为正确的选择,总而言之,结果就是我的面前展开了一场似曾相识的攻防。
虽然飞鸟曾经很谦虚地表示过,自己的战斗力还远不如景秀爷爷,但是在我看来,她的表现与景秀爷爷一样精彩。
间不容发之际闪过对方的攻击,同时施以精准的反击。在一次又一次的身影交错中,在对方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伤痕。
诚然,对手与之前不同,看上去已经失去智能,只会不断地重复起身,飞扑,扑空后笨拙落地的过程,但是速度却出奇地快,破坏力也不容小觑。
从魔物一次次落地后我这里都能感受到的明显震动,以及面前飞扬的草屑与尘土看来,这样有力的一击如果落在我身上,以我的小身板恐怕立刻就会一命呜呼了。
然而面对这样的攻击,飞鸟依然沉着冷静地持续着闪避与反击的循环,而她能够依靠的,只有手中的小小匕首而已。
目前一人一兽还保持着拮抗之势,不过或许不久之后,战况的天平就会像几天之前那样,渐渐向一方倾斜。
只是,两次战斗的某个不同点,导致两次战斗出现截然不同的发展。
景秀爷爷的对手是所谓的魔兽。尽管听上去很不讲道理,而且似乎还会喷火——这是后来向露娜证实的,由于景秀爷爷的活跃,在目睹这一幕之前,入侵者就变成了不会动弹的尸体——然而它毕竟是个活物。受了伤会流血,体力会消耗,会暴怒会胆怯,受到致命攻击就会死。
然而飞鸟面对的这家伙却完全不同。无论身份还是特性都是谜,仅能获取的一点信息,还是从唯一的一次与它的“同类”对战中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