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吻下擦过,光滑的肌肤上瞬间飙起一道血线。
更糟糕的是,因为这下冲击,她的手,放开了匕首。
魔物就这样带着她唯一的武器冲到了一边,压低身子蓄势待发。
而另一边已经受伤的飞鸟,就算伤势没什么大碍,但是失去了仅剩的武器,赤手空拳对敌之前苦战的对手,状况的险恶是不言而喻的。
魔物发起的下一击,恐怕会是最后一击,也将是决定生死的岔路口。
我用力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现在,我只能凭借痛感刺激自己,才能让自己不要叫出声来。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让飞鸟分心。哪怕只是一瞬间的走神,可能就会要了她的命啊。
我强自忍住立刻飞奔出去护住飞鸟的冲动,拼命地为她祈祷着。
说不定,飞鸟之前的攻击已经奏效,魔物在下一刻就会倒下?或者这阴沉的天气是雷雨的前兆,马上就会有一道霹雳降下在敌人身上?
然而与我的愿望相反,毫无感情的魔物,终究还是发动了攻击。
比之前任何一击都要迅速,灰色的身影化作一阵疾风,划出僵硬而丑陋的轨迹,向飞鸟疾冲而去。
…………
就在这时,飞鸟突然起动了。
之前只是节省体力原地迎击,仅仅以最小幅度动作闪避的她,突然面向着魔物猛冲出去。
速度,丝毫不亚于眼前的怪物。
在双倍以上的相对速度下,一人一兽的相遇时间比预想中大幅提前。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飞鸟就冲到了魔物面前。
魔物尚在地面上奔行,还未来得及做出扑击的动作。
——不过,它似乎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飞鸟做出了出人意表的举动。即便是接近了魔物,她的速度也没有一丝放缓,相反甚至比刚才还要快。整段奔跑过程中她一直在加速。
就在我以为她要与面前的魔物相撞时,她抬起的左脚,重重地踏了下去。
这不是为了继续奔跑的脚步,而是如同急刹车一般的一踏。
偏偏下脚的位置,是插在魔物前足的刀柄。
急速奔跑产生的巨大冲击力,通过这斜向下的一踏,完全传导到了刀柄上。原本还有一半显露在外的明晃晃的刀刃,瞬间完全没入魔物的前足。
多余的部分,直接穿过整条前肢,钉入地下。
突如其来的制动,令魔物完全失去了平衡。
就算没有痛感也没有感情,但是物理法则是绝对无法违抗的。
魔物失衡腾空,整个身躯,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了飞鸟的攻击范围之下。
相比于攻击动作完全被打乱的魔物,飞鸟却没有就此停下的迹象。
她踩在匕首的刀柄上,右脚如同某足球漫画的主角一般,向后高高抬起。
那仿佛是悬起的断头台上的利刃,散发着浓郁的死亡气息。
这动作中蕴含着的破坏欲念,是如此的强大与明显,以至于我的大脑完全被欺骗,甚至已经开始浮现出片刻后未来的景象。
——那与随后从眼睛传来的图像一般无二。
蓄势到极限的右脚,裹挟着双倍速度的冲击力与飞鸟自身浑厚的力道,直降而下。
如同挥向魔物的一柄利斧,如同刽子手掌中无慈悲的巨刃。
遭到这雷霆般一脚直击的魔物头颅,直接“消失”了。
我仅能从骨骼碎裂的声音判断,它或许是被“踢碎”。至于具体是颈骨折断被踢飞,还是整个头颅被粉碎,亦或是干脆被踢进了胸腔里——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完成了这处刑般一击的飞鸟,又在惯性作用下往前踏了两步才停下来。
她转回身,拔出匕首后,又干净利落地在魔物一动不动的“尸体”上踏了几脚。
咔咔声再度传来。这大概是为了防止它能够行动,而粉碎了脊骨与四肢吧。
我不禁想起上次飞鸟解释的时候,那有些腼腆的表情。
该不会那次我见到的难以言表的尸体,就是这样的暴行下的产物吧。
虽然看到产物本身还不是不能接受,但是就这样目睹了全过程,确实是有些反胃。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飞鸟那个笨蛋,明明藏着这样的杀招,为什么不早点使出来啊。
就会让人担心。这次可得好好跟她抱怨一下。
这么想着的我,从树丛中站起身。
然而,就在我刚要迈出脚步的时候,突然发现飞鸟身后的树丛里,蔓延着有些异样的黑暗。
紧接着,那黑暗中突然亮起两点幽绿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