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下了车马。
“多谢孟孙大叔!”赵欢拱一拱手。
孟孙无常抚胸为礼:“小老儿别过子欢公子。毓儿姑娘,有空常过来串门儿。”
灵毓点头称好,二人把手登车。正值雪夜初晴,凭窗遥顾,星野低垂,临淄城华灯初上,画图难足。
……
……
太子东宫。
平日里这时公子建应在研习经典,完成荀老夫子布置的课业,他今天自签华阁回来,却心浮气躁始终坐不下来。先是想到田换月与李园站在一处,心中便嫉妒愤懑;想着赵欢说破李园,又颇觉快意;最终却都落到自己,觉得自己的表现欠佳,未能出得什么风头,好让田换月青眼有加,于是又患得患失起来。
这时一个老寺人手执一把浮尘急趋而来,贴近报道:“公子,宫门外有一位自称李园的士子求见。我说公子在休息不见,他却说让我报他的名字,公子一定会见的,他……”
“李园?”田建抬起了手,止住了老奴的聒噪,脸色阴晴不定兀自想道,“他来作甚?”
“放他进来吧。”
田建一句吩咐,老寺人长趋而去,他自己拿足气势,学着老爹大朝会的模样龙盘虎踞地坐定。
片刻,厅中走进一个文士,田建眸光一凝,但见李园还是那副模样,顾盼之间却没了那股神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这种感觉很是稀薄,也不夺人,却仍是把田建的故作从容比了下去。
李园略做躬身:“草民李园,拜见子建公子。”
田建捏腔作势道:“李园,你找本公子是有何事啊?
“不瞒殿下,我特来拜见是为了一桩交易。”
“什么交易?你一介草民,有何能与本公子交易?”田建没好气道。
“我,可以输掉稷下学宫的冬比。”李园道。
“什么?”田建心里一惊,“你就不怕担上囚虐百女的污名?”
“些许身外之名,算得什么?”李园云淡风轻道,心中却想,“以比试的结果断论事物,焉能使人信服?我的名声一向清正,赵欢却是臭名昭昭,到时候做巧妙些,在别人眼中不还是被迫屈于‘赵长安君’的淫威罢了。而这个公子建性格优柔寡断,最好控制,刚好适合作为自己进身的阶梯。”
“那么换月阿姊呢?”田建有些急切地问。
“拱手奉上!”李园马上接道,四个字开头紧凑,却深深拖着一个尾音,似是在田建的心窝掏了一把。
“你……”田建真正地被震惊了,却道:“我听不懂。”
李园直起腰身,背颇有些失礼负双手地轻轻踱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换月姑娘婀娜多姿,试问谁不喜欢,只不过自古美人从来为强者所得,你说是么?”
“你如何断定她会青睐于我?”
“二八之女,青春年少,哪个心中没有一些不实的幻想?换月姑娘不过是一时被我的表象迷了心窍。待我稷下落败将她点醒,以太子您的身份地位、相貌才学,加上我教你一些手段,对田换月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有什么条件?”田建问。
“条件自热是有的,但于公子不过是举手之劳。”
“请讲。”
不知不觉,田建用上了“请”字。
李园道:“只不过是请公子在大王面前为我引见一番,谋个一官半职,来日若山陵突崩,某愿做新王砥砺之臣。”
田建面色不定,似陷天人交战,这李园的话每个字都砸在他的心坎里,但此人所说所做所为与老师平日里的教导大相径庭,甚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
良久他终于下定决心,有些艰难地说道:“我不答应。”
李园一愣,随即又从容起来,又是一躬道:“不忙,不忙,今日对话的内容任何时候都会有效,且看李园稷下展示诚意,子建公子随时应我。”说完径直出宫去了。
田建出神好久,思及圣人之言,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抉择,终于眉目舒展,心想:“这李园真是失心疯了,我都说了不应,他还自愿输掉比赛。倒要将这好消息告诉赵国子欢,让他也一同高兴。”
……
……
赵欢沐浴完毕,神清气爽,想着守在房中的小丫头,心神荡漾。虽不能真个怎么样她,心道天寒地冻的,暖暖被窝总可以吧。
灵毓却是不知碧落的叮嘱,坐在床头,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心里一只小鹿乱撞。方才同公子一起回府,还没下车便被他横身抱起,大步流星地上去踹门,众人见到了自是欢喜却又诧异,尤其是以前的婢女姐妹们,个个上来问这问那,有的还要向她兜售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所谓经验,好在婷儿及时出现把她们都轰走了。据说温氏被赶走了,她现在成了内府的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