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国,让她无家可归的国。
就那么出神了,甚至连顾行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些残羹冷炙已经被老板娘收拾走,玄觐正站在窗前不知看着何处,她正准备离开,却听到玄觐在她身后唤了声:“歆儿,你恨赵国么?”
听到这话的梵音霎时沉默,窒了窒才笑道:“你不是说我从此就唤梵音了么?怎的还叫我歆儿!”
“梵音,那不过是给天下人叫的罢了。”他似乎笑了笑,但是他没转过头来,所以她并没有看到,只听他继续道:“你还记得临走前我和你说的话么?”
“这国,不等于这天下。”梵音一字一句道,记得,怎么会忘,这不仅是他告诉她的,还是阿爹告诉她的啊!
“那现在,你懂了么?”
是啊,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懂了,可是她不知道她是不是能做到啊!
“那你是如何看待如今这天下的?”玄觐淡淡道,他知晓她还小,可刚刚看她在听到赵国之时的反应却是明了,她还没有走出那国仇,心底还有着未曾消逝的恨与悲,如今的她,再活泼再欢笑也不如那夜那般热烈了。
“群雄逐鹿,成王败寇,强者行其所能为,弱者忍其所必受。”这诸国,视百姓的生命为草芥,以万民的鲜血为代价所为的,不就是成就那所谓的霸业,拥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势与财富么?
“那你觉得如今的局势该当何去?”玄觐继续问。
何去?何去?各国和平共处么?可怎么可能?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强国永远积极于吞并小国,弱国永远积极于壮大自己,一旦有机会,他们全都要恨不得立刻将自己的旌旗挂上他国的城池,没有国家会甘心屈居一隅,就算曾经一直如此的黎国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么?不去争霸,便只会被征服?无法!无法!她脑中凌乱不已,转瞬间已经百转千回,可终究还是寂灭无声,她终于绝望,一字一句道:“无解。”
“不,有解。”玄觐终于转过头来,清冷的眸中是从未有过的严厉与认真。
梵音忽得抬起头来,瞪大的眸子里盛满了难以置信,只见玄觐已然走过来,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梵音低头,轻念道:“执剑向屠刀。”
“可此剑,与屠刀又有何分别?”梵音不禁质问。
“无甚分别,只看所执之人为何罢了!”
以战止战,以争止争么?梵音在脑海中反问。那之后呢?九合诸侯,一匡天下?
玄觐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之时忽然又道:“赵国攻打宁国之时,赵承胤借司寇之名献策,破一城而降宁,已然足矣,宁国王室也亦安然,如今民已臣服,你如今悲之,恨之皆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破一城而降宁?宁国王室安然?为何没人告诉她,琦玉姐姐对此竟是一字未提,她只记得当初的信上对于赵宁之战只有寥寥数语,“赵国铁骑,踏我宁城(宁国都城名唤宁城),尸横遍野,山河齐喑。”
可按照玄觐所说,宁国是投降而非城破,那么何来铁骑踏宁城,何来宁城的尸横遍野?对了,琦玉姐姐说琦良失踪了,琦良?琦良?她下意识冲过去,死死抓着玄觐的袖子问道:“那琦良呢?琦良呢?”
玄觐似有些疑惑,“琦良是谁?”
“是宁王的次子,宁国的二公子——琦良!”
玄觐望着她焦急的神情,眸光晦暗莫名,她这般担心他?那个叫琦良的宁国公子?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些不快,淡漠地回了句:“不知。”
梵音没注意他的神情,松了手放他出去,她脑中全是琦良,那个她从小到大的玩伴,陪她一起疯,一起闹的琦良,给她送鹿皮靴子的琦良······他,还平安么?还在这人世间么?
还有她的琦玉姐姐,她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
她失了神般走出门,在街上毫无目的地前进着,因着地动的临近,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少,此时更是空无一人,只有她,只有她一个人在街上,一直走着,走着,仿佛前方有她要的答案。
她听到有箫声传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一路行来的她竟是已经到了城郊,临平的冬天还没有过去,枯黄的草铺满了她的眼,血一般的阳光就那么顺着地面铺展开来,碎了一地殷红,而那箫声就在这旷野响起,凄远而孤独,让她不禁朝着箫声的方向走去。
晚霞交映,天地相连,一个一身红裳的人站在夕阳之中,他背对着她,执箫而立,背影绵长,殷红的阳光就那么洒在他身上,仿佛共生一般的和谐,那箫声依旧凄凉,却不知为何令她心痛得几乎要窒息,她就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听着那箫声由低鸣变得高亢,凄凉直至无声。
“你的箫吹得真好,只是有些悲了。”她不禁开口。
“悲不过是你心中所感罢了,你觉有悲,我却丝毫不觉。”那人转过身来,侧身坐在那厚厚的荒草之上,洒脱得如同浪迹天涯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