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我的噩梦(2 / 3)

南都异灵录 云雁歌 4316 字 2017-03-10

一个头!

我分明看见了那件制服上有一颗头,血肉被烧去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头盖骨,耳朵的位置冒着黄色的火焰,整个后脑勺像是被烧红的铁一样,发红发亮!

这是怎么回事?我本能地惧怕!

“快点!”拿火钳的男人用火钳指着我,厉声呵斥。

我一迈步子,双腿因发软而差点摔倒。

我把拎在手里的土黄色制服递了过去,拿火钳的男人用火钳夹了过去!

等等!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是怎么回事?

我看见了,我拎着的那件土黄色制服,从领口往上,确实有一颗头,无力地向后耷拉着,双眼泛白,眼歪嘴斜,嘴角挂着凝固的神色血斑。

我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拿火钳的男人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嘴里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什么话。

我没有听清,但想必是骂人的话,因为他实实在在地啐了一口唾沫在我身上。

我怒火中烧,用尽全身力气爬起来,想要回敬他一个耳光!

就在我站起身的那一刻,铁盒子的盖子打开了!

那一双瞳孔就和我对视着,滋滋地冒着火苗,有些狂喜地和我对视着。

它是活的,我强烈地感觉到它看着我的样子,那一眼,有绝望,可更多的是愤怒!

在那双瞳孔的背后,依稀可见一整排的头骨笔直地排成一排。

它们在这样的火炉里被炼烧!

我吓得昏厥过去......

“这个小姐姐还会不会醒啊?”一个甜美的女声,年纪应该不大,最多七八岁。

“会的,她只是晕过去了。”这个声音要偏大一点,也是个女声。

我觉得自己的脑袋很疼,想挪动一下。

这一动,我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额头和脸颊上全是湿漉漉的。

我想,那大概是汗。

做噩梦都会出汗的嘛。

床很硬,这种床我睡过,在我们家还穷得叮当响的时候。木头架子拼起来一张床,铺一张尺寸合适的竹排,再铺上稻草。

竹排要用金竹篾来织,不容易腐烂,稻草要放在火堆边儿烘干,这样才能隔潮。

我那不争气的娘,算是个能干人,那时候我们家睡的床,竹排全是她织的,稻草也都是她拾掇回来,放在火边烘干。

每当她织竹排或者烘稻草的时候,我都会拿个小板凳坐在她的身边。

她埋头干一会儿,就会坐直身子,伸个懒腰。

刚开始那几年,我还小,家里还穷,需要的竹排和稻草多,她做这些活儿便多些,懒腰伸得却少。

后来我大了些,家里条件也好了,用得起棕树叶绷起来的有弹性的床了,按理说,竹排和稻草要用得少了。

可是那几年,她织竹排、烘稻草却更勤了,伸懒腰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起初我以为她年纪大了些,脊椎和腰自然赶不上以前。——如果不是我后来发现,每次伸懒腰,她都会假装不经意地望望门前那条马路的话。

笨女人,不争气!

我挣扎着想睁开眼,耳边便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人声鼎沸,议论纷纷。

这种小山村会有什么事值得大家这么热烈地讨论?

我想去听大家在说些什么,可是我一个字也听不清楚,那是一种叽叽喳喳的噪声。

我费了很大劲睁开了眼,虽然我也不知道睁眼应该怎么用劲。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破了洞的发黄的蚊帐,透过蚊帐还可以看见被熏得发黄的亮瓦,那是一种房间采光用的透明瓦,只有西南地区的吊脚楼才会使用。

嗯,我家以前的老房子,就是吊脚楼,用的就是这种亮瓦。

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因为我有很多年,是在这片亮瓦下醒来。

“她醒了,她醒了!”那个较稚嫩的女声欢呼道。

我扭头去看她。

那里站着一高一矮两个女孩儿,高的穿蓝白条纹的短袖,就是六七年代青春片里的那种条纹短袖。矮的穿着一条碎花的小裙子,鼻涕快流到嘴边了。

看见我在看她们,矮个子的女孩,用力把鼻涕吸了回去。

“你们是谁?”我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发出“齁齁”的声音。

不过好在她们听见了,高点的条纹女孩儿回答说:“我爸是宋文中,妈妈是李月君。”

好熟悉的名字!可是我一时想不起来,这两个人到底是谁了。

我冥思苦想了一会儿,也没有答案,头还疼得厉害,只好不去想了。

我眼睛扫视了屋内一圈,猛地发现对面还有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