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个屋子住了这么多年,不记得那里摆着一张床。这好像不是我的房间!可是,那片亮瓦我是不会记错的。
有个人坐在那张床的床沿。
我盯着她看的时候,楼下的嘈杂声奇迹般地消失了,所以我听见了她低声的啜泣。
尽管她的头发像鸡窝似的,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像是被野兽撕扯了一般,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娘啊!就是那个天天盼着死老爹回家望眼欲穿的娘啊!
“娘!”我的喉咙发出模糊不清的嗡嗡声。
醒了这么久,我的右手终于可以活动了,我扶着后脑勺,用力地向上托着我的脑袋,好让我那不争气的娘可以看见我。
触手之处,全是湿湿的、黏黏的感觉。
“是我!是我!”我那不争气的娘好像听见了我的叫声,不再低声啜泣了,而是惊慌失措的四处张望,嘴里喃喃地说着。
“是我”是什么意思?这话不是应该我来说吗?
她猛地看见了我,脸上没有喜悦,反而惊现出恐惧的神色。
而我也见到了她的脸,满脸都是血污,宛若一个血人坐在那里,她那一口还算白皙整洁的牙齿显得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