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初,我与安陆站在临安湖旁望着天边美景。云卷云舒,夕阳透过云层染红了半边天空。
临安湖位于临安城外东北处,平日里过往此处的人并不多,特别此时已是酉时,人烟更是稀少,或许这也是绑匪选在这个地点见面的原因。
在湖边站了快一刻钟也未见半个人影,安陆有些烦躁,道:“兰穆,你说他们还来吗?”
我道:“你且耐心等着,他们一定会来的,或许,他们一早便在了。”
安陆闻言,警惕地环视一番,不一会儿,便看见向我们缓缓驶来的马车。赶车的车夫手中高高扬起长鞭,缓缓落下,口里吆喝一声,马车离我们越来越近。
我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这么光明正大的开场方式,倒让人意外。所谓劫持,所谓阴谋,不应该暗地里来吗?
马车在我们面前停下,扬起了尘土,待停稳之后,从马车里率先走出来一个人。意料之内的,是揭燕使者,那名在宴会上掷地有声的女子,安宁。而另一个人,却是意料之外,我对他有些记忆,他是与柳烨一同前来的北冥使者,不知其名。
安宁道:“两位越丘使者,别来无恙。”
我看着她,道:“没想成,揭燕使者竟与北冥使者在一起,倒让我意外。”
安宁飞快地看了北冥使者一眼,后者面无表情,道:“我也未曾想到,你与柳少竟有交集。”
他口中的柳少,便是柳烨了吧。
我微微一笑,回道:“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倒是此时此刻在临安湖碰见二位,不会只是凑巧吧?”
“安宁道临安湖有场好戏,我不过是应邀来此观赏,各位随意,不必顾虑我。”北冥使者不咸不淡的一句话,仿佛撇清了与安宁的联系。
北冥使者说完,便真的站到的另一处,远远观望我们。
这让我疑惑。
我侧头压低声音对安陆道:“安陆,你站开些,帮我盯着这位北冥使者。”
安陆点头,默默站到一边。
于是场景变成了,我与一人一马一车的对持。
我道:“揭燕使者来此,可是有要事?”
安宁今日一身女装,素雅的颜色将她衬托得小家碧玉,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她在宴会上血性的言语,很难将她与金戈铁马联系起来。她朝我行了一礼,笑道:“当然,毕竟今日之事与兰穆公子有关。”
“喔?”
“安宁斗胆问兰穆公子一句,公子可曾婚配?”
我静静地看了安宁一会,不知她为何有此问,心思百转,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回道:“不曾。”
“那公子觉得安宁如何?”
我微微一笑,道:“小家碧玉。”
没想成,我这一笑,换来了安宁神情一滞。
安宁轻咳了声,理了理裙摆,道:“如果安宁嫁与公子,公子觉得可行否?”
说完脸已微红。
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想起了昨日晚宴上的安宁,高傲、冷艳,甚至的,看我的目光颇为不善,怎么可能经过一个晚上,无缘无故的说出此番话语?这么显而易见的来者不善,真当我纳兰穆是傻子么?
我冷笑一声,不客气道:“恕兰穆直言,倒是没见过像安宁小姐这么奔放的。我这人不太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我话说得十分直白,安宁似有恼怒,耳根泛红,她道:“兰穆公子你身为越丘使者,代表整个越丘,怎地说话如此不堪,也不怕丢越丘的脸面吗?”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安宁小姐都不怕丢揭燕的脸,身为男儿的我,还怕什么呢?”
一言不合便动手,说的便是此刻的安宁,她拔出了别在腰间的长剑,剑尖倏地指向我,愤然道:“此时此刻我是揭燕使者,你辱我便是辱我国家,个人恩怨还可放,一国之辱不能忍,今日,安宁领教了!”
打架还找借口?用心不浅啊。
我刷地打开手中桃扇,应付着安宁凌厉的攻势。
三招之后,安宁已落下风,她颇有些意外地看着我,道:“没想到越丘使者武功如此高强。”
我收起桃扇,轻笑道:“使者承让罢了,你看,这面也见了,话也说了,武也比了,是不是该切正题了?”说到这,我顿了顿,话锋一转,道:“沐蝶人呢?”
安宁收起长剑,呼了口气,道:“沐蝶确在我手中,使者想救沐蝶,需做一件事。”
“何事?”
“拒绝文皇同盟请求。”
我轻笑:“揭燕打了个好算盘,这是要让我越丘落入孤立无援之地啊。”
安宁亦笑:“使者人中龙凤,何必待在越丘埋没才智,如使者来揭燕,必有高官厚禄相受。”
我转头望向安陆,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