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着呢?”
“婆婆那儿。”
跟黑无常说话,阎君几乎不用带脑子,黑无常明知道阎君不愿有人出入鬼门关,阎君问起来,却还是爽快的据实相告。
“也赖那判官着实太缠人,上去一趟是发了失心疯吗?天天都扯着我要结拜。可地府就这么大,只能躲到婆婆那儿去了。”
不错,还知道找补一下,赖给判官。阎君腹诽道。
“孟婆最近可好?还有你师父。”
本来提到孟婆,黑无常还像是有一肚子话要说,结果阎君后面紧跟着又问候了三面修罗,倒是把黑无常的话生生憋了回去,最后挤出俩字儿“还行。”
黑无常的师父是负责看守鬼门关的三面修罗,算是半个武疯子,热衷修习法术,每每见了黑无常都是先拳脚招呼一番。是以黑无常虽然敬他,却也算不上多亲近。
“最近我许你常常去探望孟婆。”阎君话还没说完,黑无常一个激动,双手撑在了阎君展开的小腿上,“真的!?”
阎君失态嗷得一声,把黑无常吓退了三分。
“你腿怎么了?”
进来这么老半天都没发现阎君是因为腿麻,脸色才如此精彩。黑无常当真是心大。
阎君敛着眼皮懒得跟他解释,摆摆手“有条件的。你们说什么我不管,可要是你去了奈何桥畔找不到孟婆,要立刻来报。”
黑无常歪头“大人这是要我盯着婆婆?”
“小白就比你有一点好。”阎君说话又开始兜圈子“看破不说破。”
“哦……”黑无常闷闷的应了一声“那我还是不去了。”
阎君鼻子出气,有点怒极反笑的意思。“去还是不去?”口气中威胁的意味浓厚。
“我是决计不会出卖婆婆的。”
哟呵,黑无常初入地府的时候还恭恭敬敬战战兢兢的,现在才过了不到四百年,翅膀就硬成这个样子,可见阎君治下果然宽松无比,阎君忽然有点庆幸天蓬走得早,否则这幕若是落到他的眼里,还不定要被怎样耻笑呢。
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
只见阎君宽袖一抖,长吁出一口怨气,“罢了,你不愿意便算了,本来为了这地府安宁,我耗了半生修为,歇了这二百年也不见好。日日痛苦彻背之时,也只能兀自饮酒买醉。二百年了困在这后殿里,连这地府是个什么模样都快忘了。索性你和小白能扛事,这二百年也没出什么大乱子,合该我敬酒道谢的。这地府中事哪里轮得到我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呢?”
说罢,抬起袖子掩着半张脸打了个哈欠,眼皮子再生挤了两下,竟然真能看见一丝水光。
这一番话说下来,本就把黑无常吓得够呛,现在看到阎君竟然快要落泪,当即不敢多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你莫要如此说,地府上下还是为大人马首是瞻的。我今日就去把秦越人给你找来!”
秦越人就是民间常说的神医扁鹊,一生行医,医术高超。原本能逍遥的在人间活过百岁无虞,但后来因遭小人嫉恨所害,这才不足百龄就到了地府。
当年还是阎君亲自为他判得命数,老头有些脾气,本来要送他飞升的,倔着不肯去,强赖在地府。阎君拗不过他就将人安置在地府一处名为阴阳居的居所。虽说是在地府住着,但是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肖他人伺候。所以这地府上下的鬼差中知道有这老头在的并不多。
老头喜静,成天也不知在阴阳居捣鼓些什么,阎君去过两回,本是想问候一二,也被挡在外面,后来也就不大走动了。
方才阎君这哀怨口一出,黑无常是真信了他的病痛异常,竟然出言要去请秦越人。阎君见好就收“这身上的苦楚我早就看淡了,关键是孟婆一个人在那奈何桥畔多年,又深居简出。你师父虽说受命镇守鬼门关,却也并非时时都在那处。孟婆在那儿无人照拂,我心忧矣啊。”
阎君演技惊人,黑无常总感觉哪儿有点不对,但是下意识还是点头答应了。
阎君斜倒在榻上,腿也不麻了,心满意足“你先退下吧,应酬天蓬着实太累了。”
黑无常还是没琢磨出来到底那不太对劲,喏喏退出了阎君大殿。
writing by 阿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