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璇主峰,峰顶。
一座宏伟大气的殿堂楼阁矗立在腾云雾霭之间,殿堂的最前面是象征着天璇一脉最高权力的星辰殿,也是天璇峰最重要的中枢所在,历任天璇之主都居住于此,而星辰殿的后堂便是天璇一脉的祖师祠堂。
星辰殿前,慕夜看着殿中悠悠灯光,几扇硕大的朱红殿门紧逼,可是他却不敢进去,他虽然从黄泉谷底活着走了出来,可他还是修仙界的败类,七星宗的劣徒,看着殿堂前檐下数根巨大的横梁,慕夜纵身一跃,隐匿于其中,顺着檐下的空隙,慕夜悄悄的的向星辰殿后的祖师祠堂巡梭而去。
时值夜深,祖师祠堂里面空空荡荡的一片寂静,几盏青灯微弱的灯光只照亮祖师供台上些许空间,其他角落都是一片漆黑,透过檐下些许空隙,慕夜顺着空隙望去,硕大的堂中,只有一位背影佝偻、白发苍苍的老者垂坐在祖师画像前的蒲团上,一动不动,没有一丝生机。
“据刚才师弟所话,十年间,只有师父一人寸步不离祖师祠堂,而他是谁?”慕夜心中纳闷道,那堂中垂坐的老者没有一丝师父往日的气息。
佝偻的背影,怎么可能?以前的师父就如一柄隐绝世好剑,挺拔俊秀;白发苍苍,更不可能呢?师父正值春秋鼎盛,怎可能未老先白呢?慕夜心中不停地找理由否定眼前的老者不是他的师父,可是他越是不相信,他的内心深处却越是肯定。
“不,这根本不可能。”
慕夜不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他也许忘了,十年的时光,要改变一个人是多么的容易。
他从一个丰神玉俊的天才少年沦为一个面目全非杀人如麻的妖邪。
天瑶从一个机灵鬼怪的天真姑娘化作满眼寒霜不苟言笑的寒月仙子。
那师父呢?十年的痛失爱徒的师父,在这十年的光阴中要经受多少的煎熬?
内心的愧疚,只能化成满眼的泪水,慕夜不敢上前,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十年间养育他、兢兢向他传道授业的恩师……
“是,晨儿吗?”悠悠的祖师堂中,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出,微弱的如同死水上微微漾起的丝丝涟漪,
可就这一声,微弱的被清风微微一吹都会散去的声音,传入慕夜耳中,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一般。“轰”的一声,脑中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是,晨儿吗?”那声音又一遍响起,这次慕夜听的更加清晰。
“师父,”含着泪水,沙哑的声音,慕夜从角落里走出,摘下头上的斗笠,走到冷师身边噗通跪下。
“师父,”眼中的泪水终于如决堤的洪水,夺涌而出……
一声师父,垂坐的老者抽搐着身躯,缓缓的转了过来,伸出干瘪的双手,“晨儿你终于回来了!”
“师父,”抓住师父的双手,慕夜爬到冷师的腿上,嚎啕大哭起来,他哭的就像一个在外受尽委屈,回家的孩子一般,师父就像他的父亲一样,是他最温馨港湾。
谁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着怀中的痛哭的徒儿,冷师心中何曾好受,他强压着心中那快要夺腔而出的酸楚,只是轻轻抚摸着爱徒的头,“晨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看着爱徒的样子,他知道自己的徒儿在那绝命毒地究竟受到了怎样的折磨,这十年间,他一刻无眠,只为见爱徒最后一面,他死不足惜。
久久的哭泣过后,慕夜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师父那张垂暮的脸庞,“师父,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冷师微微一笑,声音还是那般微弱,“生老病死乃人之常理,我们修仙者自然也无法抵挡这天道轮回。”
“师父,是我连累了你,徒儿……”
冷师微微抬起手,打断了慕夜的话,低沉道:“晨儿,你我师徒十年,收你为徒,师父用来没有后悔过,以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
“可是师父,当年的那件事真的不是我干的,徒儿是被冤枉的!”
轻舒一口气,冷师神情仿佛停滞了几分。
“晨儿,师父自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你,可当年之事已成定局,你我师徒二人还能如何?”冷师无奈的笑着说道,“晨儿,当年之事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其中牵扯人事几近整个修仙界。”
整个修仙界?听明白冷师的话意,慕夜冷笑了起来,眼中厉色闪烁,双拳紧握,“师父,可是我放不下,在那黄泉谷底,我生不如死,是仇恨让我坚持活下来,徒儿已立下血誓,此仇不报,仙道雷罚,永世不得超生!”
看着眼前徒儿的变化,冷师眼中没有起一丝波澜,冷清的如同一口古井,轻叹一声:“痴儿。”
冷师缓缓将头扬起,看着墙壁上镌刻的仙训,悠悠道:“晨儿,仇恨只会毁了你,你是斗不过他们的。”
“斗不过他们?那又如何?”慕夜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