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哭出声来。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点了点头。
“姜晓萍,我看你平时闷声不响,老老实实的,想不到你竟敢和别人穿通一气,来蒙骗老师,是什么居心?这件事我要向校长回报,一定要严肃处理。”我们知道帮人作弊是件很严重的事。
“周老师,这不能怪姜晓萍,是我要她写的。要罚就罚我。”虽然德明想把事往自己身上揽,但也救不了晓萍。
“你闭嘴,刚才你是怎么说的!”
周老师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认定是晓萍和德明穿通一气的呢。这时,我朝丽华看去,丽华也正好向我看来。我知道,我俩必须有一个人要站出来为晓萍说话,这太冤枉她了。按理说,丽华是小组长,还是小队长,她的话要比我有份量,而我在周老师眼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要蒙人编瞎话,除了我还有谁。这事我不出头,谁出头,救晓萍要紧,我马上把手举了起来。
“你站起来说。”
我从容不迫、煞有介事地将现编的故事搬了出来:“周老师,这事你不能怪姜晓萍。小组写字的时候,周德明有几个字写不好,要姜晓萍写几个让他照着写。姜晓萍随手在纸上写了几个,并关照周德明这张纸不能当作业交,要他重写一张交。周德明是知道的,不知怎么他把这张交了上去,也许是搞错了。你可以问小黄,他们是知道这些的。”
“黄沪生,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周老师。”小黄毕端毕正地站着说。听小黄这么一说,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姜晓萍,你坐下吧。不过字是你写的,你也有一定的责任。周德明,你给我站着,下了课到我办公室来。”
德明就这样站了半节课,没有上去立壁角就是他的福气了,反正他坐最后一排。对他来说,罚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也不怎么在乎。
放学的路上,晓萍又伤心地哭了起来,她委屈受大了。我们知道劝也无济于事,她从小就爱哭。有一次,她竟为算错了一道题而哭了半天鼻子。德明说她眼泪就像自来水,一开就来。不过我知道怎样才能让她停下来。
“你要谢谢阿巍。”林媛对她说。
我想,林媛已经猜到了我在编瞎话蒙周老师了。
“谢谢你,阿巍。”
“德明要倒霉了,一顿毒打正等着他呢。”我有意这样说,我知道,晓萍的心肠最软了。
“啊呀,阿巍,你说他爸妈要把他怎样?”晓萍有点急了。
“明天你们看着吧,他屁股要打烂了。”
“这么说,是我的字害了他?”
“他活该!自作自受。”丽华和晓萍是两种人。
“啊呀,丽华,你不要这样讲嘛。听阿巍的意思他可能是交错了。”这时,晓萍的眼泪早就干了。
“你还真信他。”丽华把德明是看透了。
“他有意这样的,想看看周老师是否对他有成见。”小黄也在一旁说。
“好了,好了。快回家吧。”丽华急着要回家了。
茶馆店
礼拜天晓萍大伯带晓萍和我去孵茶馆店(喝茶)。大伯养了一只画眉鸟,已好几年了,但是叫声不够美,而且相当吝啬,也就是一两声。听别人说,这是他鸟“冲”得不够,意思就是要他经常去溜溜鸟。溜鸟的地方很多,公园和人民大道都可以,不过她大伯不愿去那里,他就想到了茶馆店。
这家茶馆店在我们家附近,靠近吉安路菜场。有时我跟阿婆去那里买菜,常常被楼上鼎沸的人声和悦耳的鸟鸣所吸引。我很好奇,想上去看个究竟,但我一个人不敢。前几天,我在小组里说起这家茶馆店,说我很想去。丽华告诉我,她爸爸只去过那里一次,是人家请客的。他平时有空,都是在老虎灶的茶摊头上喝茶。
想不到几天后,晓萍就告诉我她大伯要带她去那茶馆店。茶馆里全是男人,她有点害怕,所以要我陪她去,她大伯会买早点心给我们吃的。我知道是我要去,她才这么做的。
一清早我匆匆吃好早饭,便到了晓萍家。只见她大伯在给鸟加食和水。那只画眉在笼子里活蹦乱跳,就像和我打招呼:今天我要去会会我的同伴了。那是一只很漂亮鸟,特别是那两只眼睛,像描出来的一样。我问大伯给画眉吃些什么,他告诉我每天要给它吃十来条皮虫加蛋米。没有活虫的时候就喂它点瘦肉酱。我吓了一跳,冬天大的皮虫一分只好买两只,十来条皮虫是什么代价啊。
我们从顺昌路三十弄穿出,它直对崇德路。几分钟茶馆店就到了。一上楼,我算是开了眼。大厅里有十来张八仙桌,座无虚席。桌子上方挂着一、两只鸟笼。沿马路窗全开着,也都挂着鸟笼。笼子里大多是画眉、百灵和绣眼,其它的鸟我就叫不上名了。有一种小鸟胸脯上的羽毛血红,两只小眼睛漆黑又明亮,叫得相当婉转。关画眉和绣眼的是小笼子,笼子上还有蒙布。百灵鸟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