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挖蚯蚓,写作文,逗小麻雀,知识的来源(3 / 4)

关在大笼子里,有的笼子很高。最让我看不明白的是,一只几乎和麻雀一模一样的小鸟,其鸣声一串连一串,相当悦耳,有点像百灵鸟。难道它像八哥一训练出来的?后来养鸟老法师告诉我,这不是麻雀,是山麻雀。

一个跑堂的走过来和大伯打招呼,把我们领到了一个靠窗的桌子。桌子上已坐了四个人,相互打了招呼,大伯就把鸟笼挂了上去。刚坐定,茶就送了上来。环顾四周,在座的全是大人,没有一个女人。看来今天只有我和晓萍两个是小孩了。晓萍不习惯这种地方,低着头在偷偷地往四处看。

现在茶馆里是热闹非凡,鸟鸣声嘹亮悦耳。百灵的叫声多变化而且经久不息,有的一边唱,还一边张开翅膀跳起舞来。耳闻目睹,我才明白了“百灵鸟自由歌唱”的含义。画眉鸟的歌声激昂悠扬,有的清脆婉转。大家好像在唱歌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叫得响,一个比一个唱得动听。但在我耳朵里,还是晓萍大伯养的一只跟长得麻雀差不多的芙蓉鸟叫得好听,那声音轻柔,婉转悠长。

再看那些茶客,个个都是喜气洋洋的。有的一面观赏着笼鸟,一面笃悠悠地品着茶;有的围在一起吹吹牛皮,谈谈山海经;两三个靠窗而坐的茶客好像是手不释卷的读书人,一张报纸一本书,对那喧闹声是充耳不闻。我真佩服他们,这种地方还读得进书。不过,这些茶客都有个共同的地方,就是他们吃(喝)起茶来就像我外公吃老酒,是一口一口地咪(呷),好像这茶要一块钱一杯似的。

一个跑堂的拎了一个铜吊子(铜水壶),微笑着穿梭于八仙桌间,不用茶客打招呼,他就会给空茶壶里添上开水。他把水壶拎得很高,壶嘴离茶壶很远,却能十分准确地冲进很小的壶口里。我知道他是有意这样现现丑,不过我有点奇怪,他怎么知道那些茶壶是空的呢?不一会儿,就有人提着竹篮来叫卖早点了。那篮子里有羌饼、蟹壳黄、葱油饼和油条,大概是有人预先订的。我知道这些东西来自斜对面点心店,他们的蟹壳黄、葱油饼和羌饼的生意很好,以前我也去过他们那里买羌饼。

大伯要了二两羌饼,三根油条和三个蟹壳黄,我忙说我已吃过早饭了。晓萍说我胃口大,要我再吃一点。照着别人的样子,我和晓萍也慢慢地喝起茶来。咪一口茶,咬一小口蟹壳黄,听听鸟叫,再看看那些在谈山海经的茶客,我觉得这里蛮有意思的。

大伯说到茶馆店可以长见识,因为这里形形色色,三教九流的都有。不少人来这里就是为了听听小道新闻,打听逸闻趣事和明白人情世故,看看花鸟鱼虫,还有的是为了忘掉烦恼,改善心情而来。但我觉得到这里来主要是喝茶吃点心和听听鸟叫,别的我就不怎么感兴趣了。

大伯和同桌的人攀谈起养鸟经。这时,一个长得肥头大耳、满脸雀斑、挺着一个大肚子的拎了个鸟笼,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他头上一顶黑色密席草帽(电影里汉奸和黑社会戴的),一身黑香烟沙衣裳,胸前吊了一根怀表的链条,黑色布底圆头鞋,手拿一把大折扇(天还没热),十足的白相人。同桌的人叫住了他,他便在我们这里坐了下来,他把草帽一摘,我眼前顿时一亮,原来是一个光秃秃的大脑袋。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得知他是个养鸟的行家。

他听了大伯的介绍后,就叫大伯把鸟笼的蒙布掀开。那鸟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吓得惊恐万状,在笼里乱窜,它怕生。那人马上把布蒙上,只掀开一条缝,再把笼子挂到了窗外,便大谈起养鸟经来,同桌的人听了都不住地点头。我想,等我有了钱,我要养一只百灵鸟,它的叫声比画眉更动听,而且寿命也长。听那人说,百灵鸟养得好可活二十年。

我胆怯地问那老法师:“你刚才晃动鸟笼,就不怕笼中的鸟像晕船一样要头晕呕吐吗?”

“小阿弟,鸟在树枝上栖息时也是随风不停地晃动,这不仅不会头晕,而且可以练它脚筋,让它有一种在野外的感觉。”

没多久,挂在窗外的鸟叫了几声,一会儿又是几声,时间比第一次长。这样几次下来,它就像其它的鸟一样唱了起来,不过声音比人家的要轻,唱的时间也比别的鸟短,但这毕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看来今天不虚此行。我对大伯说,这里的鸟叫得是动听,但太响了,要是坐上一天,耳朵有点吃不消。大伯说,在大自然,鸟的鸣声是很悠然的,要是在乡下或山村,你就能体会到“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这意思我和晓萍能想象得出,但“林愈静、山更幽”,在城里怎么能体会出来(九十年代初我在杭州商学院进修,在安宁的九溪十八涧和云栖竹径,我呼吸着山间的清新的空气,聆听着画眉鸟、蝉的鸣声和潺潺流水才使我领略到了那种意境,实在是太美妙了)。

就这样,我们在茶馆店坐了近两个钟头,晓萍就想回去了。大伯付了账,那养鸟老法师的茶钱大伯就请客了。一路上,我拎着鸟笼,学着那养鸟老法师的样子,轻轻地摇起鸟笼来。听他说,这样可以锻练鸟的脚筋,还可以炼它的胆子。

还没到顺昌路,就远远看见横弄堂口的老虎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