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是太平桥和吉安路菜场。买鱼,阿娘却经常跑水产公司(福州路菜场),那里的鱼货色多、新鲜。买菜,我没有发言权,只是当当搬运工而已。阿娘东看看,西瞧瞧,最后挑了一个很大的冬瓜。那东瓜很便宜,一分就能买一斤。她还花了二分钱,买了一摊番茄,都是挑省下的,我看足有两斤。我把那只大冬瓜和番茄拎了回来,重得不得了。背心和短裤统统湿透。为此,阿娘赏我一只小番茄,我也就没跑冤枉路。
阿娘把冬瓜切开,里面的肉很厚,也不晓得她是怎么看出来。阿娘把籽和软绵绵的东西拿掉,再把东瓜切成像糕团店里买来的簿荷方糕一样大小,蒸一蒸。冷却后,往臭卤缸里一放,便大功告成。它的肉头又软又糯,闻上去臭烘烘的,啄一块放在嘴里,鲜、咸、酸、香,味道重,又清爽。
宁波人特别喜欢吃臭的东西,除了臭东瓜和海菜枯,还有臭菜心(臭芋艿蓊)、臭咸蛋、臭乳腐、臭毛豆、臭豆腐和臭咸鱼,好像不来点臭的,饭就咽不下去。
除了那好吃的宁波菜,阿娘饭也烧得特别好吃。尤其是早上的泡饭,更是受我的欢迎。其特点是:爽口,汤是汤来饭是饭,米粒粒硬泽,入口滑爽(就像现在的寿司米)。我吃起来菜也不要,哗啦啦一下,一碗就倒进了肚皮。要是有些咸菜、重油炒过的紫香大头菜和几只黄泥螺来过(佐),就是一种享受了。
同样是泡饭,阿婆烧的就差远了。有时她水放多了,时间一长,就成了饭泡粥。跟阿娘吃饭后,才知阿娘的手法独特,弄出来的泡饭与众不同。每天晚饭后,阿娘把没吃完的冷饭盛在淘箩里,吊在底层通风的走廊里,大热天也不易馊。那饭经风一吹,米粒就收干了,不易泡烂。下午点心时,我用冷开水一淘(泡),那米粒粒滑爽。一眨眼的工夫,两碗泡饭就下肚了,急得阿娘双脚跳,嘴里直嚷嚷:“这叫我喳弄弄啦”(让我如何是好),又讲我吃人家定粮了,再这样吃下去,她又要去饭店买议价饭了。有段时期,有些饭店除了平价饭还出售一定数量的议价饭:一斤白饭要四角钱,不收粮票。平价饭则是两角,收一斤粮票。以前阿婆经常去买议价饭。我告诉阿娘,她弄的泡饭太好吃了,我实在没办法。
下篇:家务劳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