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王,那暴虐的项羽定会随即将他灭杀。
故而聪明的他选择了“急流勇退”。
他放弃那“关中之王”的美名,封了秦的宫室府库,幽禁了子婴,退出咸阳城池,回师驻扎在了霸上,等候项羽军的到来。
一个月后,项羽统领各路诸侯大军进驻咸阳城。
可他们刚一入城,便一路屠戮,烧杀抢掠,就连普通黔首也不肯放过一个。
更是杀了降王子婴和秦宗室所有的人。
对于宫中的宫人,他们见到男的便杀,见到女的就抓。
又掠走了咸阳宫中所有的珍宝财物。
但咸阳作为天下富人云集、最为繁盛的第一大都,人口着实太多,杀了许久还是没能杀完。
项羽性子急躁,没有耐心等下去,便索性付之一炬,焚了宫室,焚了城池,亦……焚了人……
今日的皇陵和山谷都平静依旧,梁儿心思微沉,悠悠抚着琴,却在无意望向天边之时倏的顿住了指尖。
“梁儿,怎么停了?”
正在一旁一边赏曲一边看书的扶苏一怔,抬头问道。
梁儿未答,仍是定定看向那一处,却已不知不觉发起抖来。
如今正值刘邦退守霸上一个月后,项羽大军怕是已经到了……
咸阳……
扶苏也注意到了那个方向。
他手握书简,疑惑自语:
“奇怪,刚刚申时初,又没到黄昏,天边为何那么红?”
等等……那边是咸阳……
那么那片红……!
忽的,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瞬时心慌如麻,这突如其来的、可怕得离谱的想法有如千万只蚂蚁,疯狂啃食着他的大脑。
他再也无法安心的立在此处,扔了书简便向山下跑去。
梁儿见他这般,便也急忙随着跑了去,可扶苏算是练武之人,又人高腿长,他的速度她又岂能跟得上?
城邑之中,人们都从家中出来走到了街上,满面慨叹的举目眺望着那天边的大片红光。
扶苏强抑着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叫住了一个人有礼道:
“请问,你知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人见扶苏气度不凡,亦有礼叹道:
“那边是咸阳,虽不知具体如何……但……火势竟会如此之大,竟连身在骊邑也能见到半边天的红晕,怕是项羽大军行了屠城之举啊……”
闻言,扶苏惊骇,心绪骤然起伏,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
“什……什么项羽?……什么屠城?咸阳乃是大秦国都,岂会……”
那人见他反应古怪,略有懵怔。
“如此严肃之事,先生可莫要与我玩笑,当今谁人不知秦王子婴开城投降,刘邦退至霸上等候项羽入城,大秦已亡……”
扶苏更加愕然,愈发急切:
“秦王?……子婴?……不是二世皇帝吗?干子婴何事?胡亥呢?”
“胡亥都死了几个月了……先生你怎得连这都不知道……”
那人摇头,稍有些嫌隙,可话音还未落,就见扶苏双目失神,步步退后,摇头低语:
“怎么回事?……不对……不可能……不可能……”
那人愣住,指着他惊道:
“呃你……你该不会是失心疯吧?”
“请问,现在的皇帝是谁?”
转眼,扶苏已抓了另一个人询问。
可这一次,他却满目焦灼,语气急切,再也无法淡定下来了。
“哎呀你这人没事儿吧?二世已死,现在哪来的皇帝?”
那人白了他一眼,拂袖将他抓在自己肩上的的手推开。
扶苏双目闪烁、游移不定,面色煞白,身形飘摇,口中亦频频念着:
“不……不会的……才三年多……大秦不会这么快就亡的……咸阳……屠城?……不……这定不是真的……不……”
梁儿刚一跑入城中,便远远看到扶苏如此神志不清的模样,她心中狠狠一痛,举步追去。
却在即将跑到他身后时,听到了身边人的议论声。
“你看那人生得多好看,穿的也不错,怎么竟是个疯子?”
“哎……大秦失势,多少仰赖秦的富贵人家一夜溃散,此人莫不就是其中之一吧?”
“可惜咸阳城百万人口,昔日云集天下富人显贵更有数十万之多,多少人四处找人拉拢关系都迁不进去。可今日,怕是那所有人不是惨死于楚军的刀下,就是殒命于大火中了吧……”
“也可怜那秦王子婴,为了保百姓平安,应了楚军开城投降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