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初唐诗坛玉簪花趣说贺知章(下)(5 / 6)

唐诗百花艳 蛋仔金 10388 字 2017-07-26

的引荐,自此贺公的名望达到了顶峰。

有宋词道:劝子一杯酒,清泪不须流。人间千古,俯仰如梦说扬州。何况楚王台畔,为雨为云无限,人事付轻沤。聚散随来去,天地有虚舟。谪仙人,解金龟,换美酒。载与君游,流水曲觞且赓酬。麾盖飞迎过霭,江滨响振歌喉,拼醉又何求。三万六千日,日日此优游。

以上诗词是《水调歌头》,为宋朝刘望之的作品,词中说:谪仙人,千金龟,换美酒。于是“金龟换美酒”的典故流传后世。

西门幻金探问:“金龟换酒”,只有贺知章一人,古代再也找不到第二个。难道它是专利?

郎景川回答:唐朝还没有专利法。如果追究下去,“金龟换酒”可是触犯王法。皇帝赐给的金龟,所有权虽属于贺知章,显示高贵身份,但不能当做抵押品或商品进行交易。假设有大臣弹劾贺知章“金龟换酒”,又假设唐明皇听到“金龟换酒”之事,那么,贺知章就要接受皇朝的处分。“金龟换酒”以喜剧收场,说明贺知章的人缘太好了,没有朝官举报他,皇帝知道了也不处分他,成全了他金龟换酒与李白畅饮,后人引此为旷达酣饮、倾心结交的典故。这种事只有“四明狂客”才能做得出来。

贺知章和李白都特别喜欢饮酒,他们不是“酒鬼”而是有名的“酒仙”。唐诗《饮中八仙歌》描写贺知章:“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那是他喝醉酒以后的失态形象:骑在马上前俯后仰的样子,就像坐在船上一样;醉眼昏花地掉下马来,恰巧落到井里去,好在井水不深,于是他干脆就在井里睡着了。描写李白的四句则是:“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饮中八仙歌》的作者是杜甫,这杜甫也真会描写,难怪他后来在诗坛上名气很大。

以上是从诗歌里剪辑出来的故事。我们再看贺知章入榜诗篇《咏柳》,它是一首咏物诗,想象巧妙,借用拟人法技艺,通过赞美柳树,表达作者对春天无限热爱之情。“二月春风似剪刀”,剪裁出美丽的风景。喜爱春天的读者,都喜欢贺知章的《咏柳》诗。贺诗似剪刀,裁出脍炙人口的诗篇。贺“诗剪”还剪辑出美妙的画图,剪辑出他的放达形象,例如其诗句“落花真好些,一醉一回颠”。

唐代“诗剪”后续有人,例如:

傅温的《山居》诗有“春风暗剪庭前树,夜雨偷穿石上苔”;

奉蚌的《思故乡》诗有“绿萝剪作三春柳,红锦裁成二月花”;

陆畅的《惊雪》诗有“天人宁许巧,剪水作花飞”。

那些后秀诗人为贺知章的“诗剪”锦上添花。唐人剪出的诗意有哪些呢?选读四首在下:

崔颢《行路难》诗句:“看来看去心不忘,攀折将安镜台上。双双素手剪不成,两两红妆笑相向。”

张维翰《古歌》二首:“美人怨何深,含情倚金阁。不嚬复不语,红泪双双落。”“美人闭红烛,独坐裁新锦。频放剪刀声,夜寒知未寝。”

孟浩然《早梅》:“园中有早梅,年例犯寒开。少妇曾攀折,将归插镜台。犹言看不足,更欲剪刀裁。”

李商隐另辟蹊径,“剪烛西窗”,相聚夜语。他在《夜雨寄北》写道:“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回顾历史,从贞观之治到安史之乱前夕的近百年时间段,是唐朝最好最理想的富强阶段,贺知章一生近90岁就在此度过,无论当政客还是文客,他芝麻开花节节高。他的书法、文章、嗜酒名震当世,他后半生尤其是晚年作品更佳。

郎景川读贺知章诗,得知他器重乡情和慈孝,是位情感丰富的文客。人称东汉董黯“抱义而行仁,复仇而全法”,是古代著名的孝子。贺知章作《董孝子黯复仇》当正面传承,全篇为:“十年心事苦,惟为复恩仇。两意既已尽,碧山吾白头。”个人最大情事应该为报恩和报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君子报恩十年必现”,此两意已尽,不在乎白发生多。如此议论,又出现另一番“诗剪”情意,则与“诗狂”距离远矣!

不像阮籍怀才不遇、逆境求生而癫狂,贺知章“四明狂客”醉在酒狂,乐在聚会,仕途顺畅、又有金龟换酒、广交朋友,连帝王都捧其名望,无忧无愁,见好则告老退隐,以居所作观道,善始善终,他怎么会在诗词上发“狂”呢?倒是“剪刀”诗促其流芳诗坛,至今幼儿读者还吟“二月春风似剪刀”啊!故四维拥护贺知章当选“诗剪”称号。贺知章手笔似剪刀,剪裁出“四明狂客”的诗画和书法。

或许是神仙剪辑一位“福禄寿”诗人,将他出道唐朝,那就是贺知章哇。

西门幻金感叹道:没有贬官到基层;无参军打仗,不会战死;无上山下乡,不会吃苦;不需要经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考验,诗酒伴随人生,吃喝玩乐,与琴棋书画打交道,名利双收,德高望重,长寿快活。如此消遣,那位“福禄寿”诗人还有什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