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克斯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那匹飞奔而去战马。
糟了,他心中一紧,立刻拔腿向最近的一辆马车跑去。
“来俩个人跟我过去追,其他人去通知里昂。”多尔克斯顾不得去取自己的斧子,他随手抽出身边一名士兵的佩剑,利落的斩断车辕,翻身跃上有些受惊的战马,同时向身边的士兵大喊道。
正向这边靠拢的士兵立刻回过神来,俩个靠得较近的士兵仿照多尔克斯的动作,从身边的马车上各自解放了一匹战马而其他士兵则转身向后跑去。
“跟上我!”多尔克斯抖了抖缰绳,对俩名骑上战马的士兵喊道,用力夹了一下马腹,他胯下的战马一时间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向前方的风雪中飞奔而去。
风雪在愈演愈烈。
两人一马艰难的在风雪中前行,马蹄在雪中带出深浅不一的痕迹。
洛德此刻浑身是血,但他仍然在咬牙握紧了缰绳,控制着战马让它不至于偏离方向。
他在出征前花掉所有积蓄购买的经过炼金术重构的胸甲在之前救了他的命,但他并非毫发无伤,那可怕的一剑轻易透过胸甲,在他的胸前划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溅出胸甲之外的鲜血早已冻结,但在胸甲之内血还在不断的从伤口中涌出,洛德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仿佛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洛德感到眼前越来越黑,每一次呼吸都带在带上惊人的痛楚,让他越来越想放弃呼吸好好的睡上一场。
但是他知道只要闭上眼睛,等待他的就将是永眠。
到这个时候洛德已经不畏惧死亡了,他并未娶妻,父母也早已身故,世上再也没有任何值得他尤为挂念的东西,现在支撑他的除了军人的职责之外,就是此刻他并不是孤身一人。
洛德低下头,看着被他搂在怀里的年轻人,对方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但隔着破损的甲胄,他却能感觉到对方正在发抖。
这个年轻的贵族已经被吓坏了。
作为一名出身于帝国民风最为彪悍的北部行省的洛德来说,他可能此生都难以对那些名字取得乱七八糟的贵族有任何好感,本来他伏在尸体堆里计划着如何逃跑时也并没有考虑过带上这个无能的贵族,但是在他夺下这匹战马,想要离开时,这个年轻人的眼神触动了他。
那是对一切都失去了希望的眼神。
即便是他是个无能的贵族,但他还如此的年轻,就不该这样死在这里。
洛德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改变了原本计划。
他把这个年轻人丢上了马。即使这样会拖慢逃跑的速度,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至于理由,并没有理由,如果事事都要去寻找一个理由,那么帝国人的祖先早就死在了那片荒芜的土地上。
但是这一次洛德确实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他们从出发到现在仅仅有不到五分钟,身后的风雪中就隐约的传来马蹄踏在雪地上那种独特的声音,更坏的是着声音还越来越清晰起来,洛德咬紧了嘴唇,一匹马载着俩个人跑的必然要慢很多,那些法兰纳尔人他们果然追了上来。
一个,俩个,三个,洛德勉强的靠着耳朵在风雪中分辨出了敌人的数量,着让他的心情有些沉重,对方的人并不多,但强弩之末的他即是面对一个都不见得有多少胜算,三个人,只要被追上,他们还能生还的可能性无限为零。
洛德用力的抖了抖缰绳,试图让胯下的战马再加快一些速度,但是却无济于事,载着俩个人的战马不可能跑过只载一人的战马。
此时洛德的眼前突然黑了一下,身体差一点向前倾倒,好在他及时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总算是抓紧了缰绳没有让战马失去控制,但他却明白该是做出决断的时刻了。
“诺拉德。”他一边控制着战马,一边呼喊起被他搂在怀里的年轻人的名字来。
但是他看到那个年轻人好像充耳不闻一样,仍然愣愣的呆坐在马背上。
洛德急躁起来,他抽身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视线中已经能看到三个明显的影子在一点点拉进与他们的距离,没有时间了,洛德用右手拉住缰绳,而左手则用力的把怀里这位年轻贵族的脸掰向自己。
“给我醒醒,你这个懦夫!”他吼道。
这一声怒吼终于仿佛是有了效果,洛德看到诺拉德无神的双眼渐渐的回复了神智,在历经了一瞬间的迷茫后,诺拉德的视线与洛德对在了一起,几乎是一瞬间那双眼睛中就布满了惊恐。
洛德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咬破了嘴唇,那里现在鲜血淋漓,仿佛刚刚吞饮过血肉,加之他脸上风干的鲜血,此刻他在诺拉德眼中相比地狱中走出的恶鬼也不逞多让,“给我活下去,去报告将军,从苏希斯逃掉的丧家之犬现在就在我们身后,让她替我们报仇。”洛德逐字逐句的向诺拉德吼道。
“听明白没有?”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