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陆尹琮、宋文璩和乔洛怯三人见硬冲难以到达塔前,便想飞跃而去,可尹琮跃起而落,只发觉自己仍是身在阵中,不能脱身!宋文璩双脚刚一落地,心中不禁暗暗叫得坏了,原来他们三人这一跃,竟是都教这阵法割裂开来,分别落在了不同的地方,再难聚合!
宋文璩功夫没有尹琮和洛怯高深,周遭枪星点点,刀光烁烁,一时之间他竟是落了下风!突然之间,宋文璩后身被砍了一刀,他身子微微一颤,还是回身一剑刺死了敌人。身后剧痛袭来,教他几乎难以站立,可宋文璩心想绝对不能拖累尹琮和洛怯,便还是死死挣扎。身后的血汩汩流着,滴在地上,好似黑地里绽了几朵血色花。
宋文璩自知受伤,力气已经使不出来几分了,便长剑轻挑,以快制敌。只见他剑尖宛若挥毫的墨笔,点向敌人,便如在奋笔疾书,元兵见他变了招式,多数人闪避不及,都被宋文璩长剑刺中。宋文璩使剑非常轻捷,变数极多,与他对招的人绝对想不到他下一招使的是什么,一时之间,这元兵竟是再伤他不得!
蓦地里,宋文璩一剑虚劈向左侧兵士,兵士后退了半步,他转身一剑挥落右侧兵士的枪头。这时,圆阵转动,左右两侧分别换了一批兵士,两批兵士纷纷以兵刃勾宋文璩双脚,宋文璩反应甚是机敏,迅速跳跃避开,可这几番轻跳,转瞬跳进了另一重阵法里,面对的又是一番新兵士!宋文璩这一番跳跃,后背流血更甚,他眼前一阵发黑,身子晃了几晃。突然一个趔趄,似要倾倒,元兵纷纷提刃上前,刚要下手擒拿,突然间,眼前亮光一现,只见朦胧轻飘的浩渺烟波如箭矢一般飞来,未等反应,已被宋文璩的长剑划破了喉咙。兵士又是一番后退!
圆阵轻转,一拨新的兵士又猱身上前,宋文璩左手紧握着伤口,提剑的右手已是颤抖不已,他面如金纸,冷汗涔落,眼前的元兵微微晃动着,仿佛他置身在一条风雨中波摇的小舟里。
勉强又对了几招,蓦然间,他眼前一黑,来不及将眼前的大把兵器砍落,只觉脚边堆上了无数兵刃,轻轻一挑,便将他挑到了半空里,而他身下,元兵将刀剑向上冲着,要将掉下来的宋文璩擎在兵刃上!眼中的星空愈来愈近,一片迷离的光晕中,他只觉自己浑身的力量都要被抽去,而眼中一抹身影轻轻闪过,却是昭儿深情凝望的模样。
他微闭上眼,等待坠落,突然,他只觉一条手臂揽了自己一下,使他平稳着地。宋文璩何等机警,他立即跃向一旁,反手持剑砍杀了几个兵士,定睛一瞧,却是乔洛怯将众元兵打退了!
原来乔洛怯本来离宋文璩就不是很远,见到他遇了危险,剑法竟是施展得从未有过之快速,打得元兵措手不及,来不及变换阵形,这才让他刺出一条血路,于大险之中救得宋文璩!
宋文璩道:“多谢十四弟!”乔洛怯看宋文璩受伤严重,便想带着他先冲将到阵外去,于是乔洛怯一手扶着他,一手持剑杀敌,一时片刻竟是剑法微有凝滞,难以冲出。
这宋文璩眼见两人都脱身不得,知道这样不是办法,他眼望着映出夜空灿星的粼粼长河,心中有了计较。
乔洛怯正和元兵打在一处,突觉臂上一松,回头一看,只见宋文璩已经持剑向阵外冲去!他心中一惊,连忙把伸过来的枪头砍落,劈开元兵,顺着宋文璩冲出去。宋文璩一路向外砍杀,只要挡在他面前的元兵,他毫不犹豫地便一剑挥去,这样一来,纵有元兵的阵法在,也丝毫不能阻了他突出重围!可这般一冲,他便如铁器在火中炙烤,前后左右皆有夹击,身上新伤又添,步伐已是越到冲出时越是大为凝滞!
乔洛怯心中暗道:“阵法虽然多变,可是只要一往无前,直冲而去,阵法便丝毫不起作用!可这般冲出去,又得需要常人没有的勇气。似这样有智亦有勇的人,恐怕也只有在江湖历练多时的厓海会中人才有!”他想到这里,不禁又为自己是厓海会中人而高兴,手上的功夫便也加快了几分!
宋文璩以这种方法到了圆阵的最外一重,这最外一重紧靠着河水,最是兵士多的,只见宋文璩剑尖轻摆,又现出几分逍遥的意味,长剑左右轻轻撩去,轻快中蕴含着层层变数,只打得兵士手忙脚乱。蓦地,他卖了个破绽,放兵器进了门户,可这些兵器还没触到他,宋文璩随即腾跃而起,双足轻轻一点,踩着这些刀剑,清影一闪,翻进水里。
乔洛怯未及看清,只以为他是被兵士打入水中,心中大急,连忙对着尹琮喊道:“尹琮,我先下水去保护四哥啦!”
陆尹琮和他们两个相距甚远,可也看清了宋文璩受伤后掉进河里,只以为是被元兵打下河水,心中微有急躁,喊道:“十四哥,你去保护四哥吧,我一个人就能破了这阵法!”
乔洛怯应了,虽知自己水性不好,可也跳下了水,一把拦住了宋文璩。宋文璩看到乔洛怯也下了水,不禁道:“十四弟,我下水是为了不拖累你俩,何况我水性好,你怎不赶快上去和尹琮一起破阵?”
乔洛怯始知宋文璩下水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