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奴不知身后这人是谁,情急之下,自然而然地使出师门的“百转千回手”,斜身侧闪,右手手肘向后急撞,左手盘拗挑打,径袭身后那人脸面。这招“鱼脱于渊”用上了“百转千回手”中的“滑”字诀,专为对付身后偷袭的敌人所创,逼得他顾得东也顾不得西,只能腾出双手,正面交锋。
这招乃是百转千回手中的一记绝招,原本应是万无一失,绝不会失手的。但身后那人竟不撒手,单臂下压,拆扭送挡,同样用了一招百转千回手中的“横架金梁”,用了一个“封”字诀,就将花溪奴的招式尽数化解了。
花溪奴大吃一惊,这人决不是师父或师兄岳寒,这是可以肯定的,而且就算是师父,功力比起此人来,似乎也稍有逊色,难道是早已死去多年的祖师爷复生?想到这里,花溪奴头皮一阵发麻,竟不敢回头去看他一眼。
正当她惊疑不定之际,就听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姑娘莫慌,是我!”
花溪奴一怔,这不是马小天的声音吗?她急回头看去,只见眼前一张脸,长眉俊目,浅笑盈盈,不是马小天又是谁?
花溪奴高兴得几乎要跳了起来,脱口而出道:“你……”在敦煌时,她就曾无数次地想像过与他重逢的情景,现在在她最料想不到的时间,这人宛如从天而降般,蓦地出现在他面前,怎不叫她激动万分,忘乎所以?
马小天急忙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往屋里指了指,花溪奴这才发觉自己似乎是有些失态了。可这一声“你”早已惊动了屋里的人,只听仇越和蒋奇英几乎同时喊了起来:“谁在外面?”
马小天没再犹豫,低喊了一声:“走!”握紧花溪奴的手,两人一起腾身跃起,从沭恩堂的矮墙上跃了出去。当仇越等人从屋中窜出查看之时,就只能看到两个淡淡的,在墙上一闪而过的身影。
蒋奇英皱眉道:“这两人是谁?眼熟的很!”
仇越从窗子下捡起一件物事,匆匆瞥了一眼,往蒋奇英怀里一塞,说道:“你自己看吧!”
蒋奇英接过一看,原来是一卷宋代赵昌的《杏花图》,画上的那枝杏花,粉白含俏,晶莹剔透,一看就是名家之手。蒋奇英只看了一眼,便啪的一声收拢了来,疑道:“怎么是她!为什么还要回来?”
这时的慈恩寺,早已乱成了一锅粥。铁泉和尚、锺齐山等人,救出了马小天,纷纷亮出兵刃,与重重守卫在此地的清兵厮杀起来。更有不少人,身上暗藏着引火之物,四处放烟放火,清兵见到处都是大火,又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只得四处乱窜,渐渐的就有些支持不住。
一片混乱之中,铁泉和尚、锺齐山等人簇拥着马小天和花溪奴,用衣服遮住头脸,步履匆匆地向着慈恩寺山门走去。再有几步,就可以离开慈恩寺了,出去之后,天高任鸟飞,还有大把的机会可以施展好拳脚,那就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营救行动这么顺利,大家心中都激动不已,脚下走得更加快了。只有铁泉和尚依旧惴惴不安,不停地东张西望,总是感觉像是要发生什么事似的,过了一会儿,又在心里责怪自己疑神疑鬼。不错,顺利点又有什么不好呢?这难道不是马啸伯、金剑小娘子在冥冥之中,在暗中保佑他们吗?
这有自己的好兄弟贾勇,铁泉和尚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地抬头望了望天空,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老天保佑,就让这一次顺顺利利的,千万不要再有人死伤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只听一片嘈杂声中,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声,叫声尖锐刺耳,所有人听在耳里,心儿都不由得颤了一颤。铁泉和尚更是将眉头拧在了一起,光头上不断地有汗水淌下来,心中直道:“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果然,马小天一听这声音,立即停住了步子,再也不肯往前走一步,他回头眺望,自言自语道:“这是她吗?”
锺齐山往马小天身边靠了靠,极简短地说道:“马兄弟,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铁泉和尚立即接口说道:“锺寨主说的是!这或许只是来庙里上香的妇人被清兵误杀,教主,还是快快离开的好,要是让仇越那厮赶来,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马小天半信半疑,求助似的望了望花溪奴。花溪奴用衣服包住了头脸,只露出两只柔荑似水的大眼睛,她虽然没有开口,但却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马小天虽然比花溪奴大上几岁,但向来都极佩服这个妹子的手段,这时见她也点了头,这才说了一句:“好罢,兴许当真是我听错了!”说罢,迈开步子重又向山门走去。
可刚走了两步,那个声音又再度响起:“小天哥,快来救我!阿玛他要杀了我!”这回连声音中的惊恐惶急都听得清清楚楚,可再也不会听错了的。
“是海兰!”马小天急转身向着声音的方向跑去,可他快,铁泉和尚和锺齐山似乎比他更快,两人一人拉住马小天的一只胳膊,生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