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
杜如晦站在门外,听陈四讲述着李世民和月容的故事,他一脸地感叹,不住点头……
酒馆内,月容已经不哭了,她坐在桌旁,依偎在李世民的怀里。
月容似乎在埋怨地:“……我以为你把我忘了,我在长安城门外看到过你,你那是跟着皇上去玉华山,你骑着高头大马从我身旁经过,我一直看着你,可你连一眼都不看我……我知道,我一个农妇,不配你的目光……你们皇家的队伍走远了,我以为你永远把我忘了……”
李世民看着怀里的月容,真诚地说:“怎么会呢,你是我的恩人,知己……我想你,天天都想……可你说,永远不吃大唐的粮食,我又不敢想……”
月容叹道:“大隋没有了,天下都归了大唐,我不吃大唐的粮食,又能吃谁的粮食?”
月容说着又流下泪水。
李世民轻轻为她擦去泪水:“我应该知道你来,也只有你,才敢赌得胜酒……”他扳过月容的脸,看着她眼睛,“是吧,月容。”
月容点点头。
“月容,不要再离开我,跟我回秦王府,好吗?”
月容摇摇头。
“你还在记恨我,因为你的父皇……”
“不,父皇已经很遥远了,我不会因为他记恨任何人。”
“那为什么不跟我走?”
“皇泰主死的时候,我发过誓,永远不进帝王家。”
李世民沉默片刻,然后说:“我如果不做帝王呢?”
月容摇摇头:“不会的,街上的人都说,只有你才能继承大唐的皇位……”
李世民无言地看着她。
“二郎,不要怪我……皇家的腥风血雨,我看腻了,看累了……为了皇位尔虞我诈,你死我活,兄弟反目,父子无情……我不想再受刺激了,只想过平淡的日子。”
李世民还是无言……
酒馆外,天上的月亮静静地看着人间。
陈四终于讲完了,杜如晦对陈四叹道:“有情人难成眷属。”
陈四不解,问:“杜大人的意思是说,秦王与公主成不了?”
杜如晦一笑:“我是说难成,并非是不成。”
“这么说还有希望。”陈四回头关切地看着酒馆内。
酒馆内,月容含情脉脉地看着李世民:“殿下,你能来看我,我知足了,真的……”
李世民也含情脉脉地看着月容:“月容,我会常来看你。”
月容轻轻一笑:“我有好酒……”
李世民再次紧紧把月容抱在怀里。
6
秦王府和东宫之争越来越激烈,可以说几乎到了白热化。
杜如晦在文学馆,情绪激昂地众位学士道:“两年过去了,振兴大唐的方略,越来越难以推行,不是我们的方略不好,不是朝臣不拥护,也不是黎民百姓不欢迎,而是东宫处处做梗,设立障碍,税赋减不下来,冗官无法精简,皇上也老了,也无锐气了,分封的王侯越来越多,若不痛下决心,振兴大唐就毫无希望了!”
一个学士问:“你说的痛下决心是什么?”
杜如晦道:“你们心里都明白,改立太子,把朝政交于秦王。”
在东宫,李元吉对太子李建成说:“大哥,这月丁巳日,太白星从天空经过,有人说,天下要换新主了……”
李建成问:“这话谁说的?”
李元吉回道:“二哥的人,文学馆的学士。”
李建成冷冷一笑。
李元吉又道:“二哥的威胁,从来没有象今天这般严峻……大哥,我们准备了两年,已经积蓄了足够的力量,该动手了。”
“我是担心父皇,父皇两年前的警示,就象一把剑,悬在我的头上。”
“父皇的剑只是悬在头上,二哥的箭已经对准咱们的胸膛。”
“我在等他动手,后发制人,父皇就无话可说了。”
“大哥迂腐,东宫的力量虽然今非昔比,但二哥手下的人皆如狼似虎,二哥若先动手,你还有后发的机会吗?”
李建成不语。
“大哥,二哥派行台工部尚书温大雅、车骑将军张亮一行千余人马去了洛阳,洛阳乃形胜之地,长安若有变故,秦王便可据城以守。秦王还派李世纪等人去山东,带了许多金银丝帛,他们是要把山东豪杰尽揽麾下……大哥,再不动手,可真就没有机会了。”
李建成回过头对李元吉:“走,进宫。”
“去找父皇?”
李建成一笑:“去找管父皇的人。”
李元吉坏笑着,“对,你找德妃,我找婕妤,双管齐下……”
独孤本心在那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