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心被打愣了。

李世民质问道：“独孤本心，你忘记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了吗？”

“我没有忘记，我是盗贼……”

“不，你曾是大隋的子民，修过运河，种过庄稼，还去过辽东……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救你吗？你说大隋在你心里已经死了，就象当年的暴秦！你还说，你坚信早晚有一天大隋要倒下，把它捧的越高，它倒的越快！会有一个明君站出来，挽救天下苍生，拯救苦难的老百姓！”

独孤本心默默听着。

“建成若不死，他能是一个明君吗？你跟着他，能挽救天下苍生，拯救苦难的老百姓？”

独孤本心欲言又止。

“独孤本心，当我抬起弓箭，瞄准建成的时候，我也不忍人，他是我的亲兄长……我们一起举义，一起过黄河，占长安，一起建立了大唐王朝……我真想放他走，让他还做太子，宁可让他杀了我……可大唐怎么办，天下怎么办？如果他能成为一个明君，我宁可自己死，决不背负这残杀兄长的千古骂名……”他含着泪，“独孤本心，活着的人，要比死去的人更艰难，更沉重，他要背着罪名，背着责任，也背着委托，天下苍生的委托，步履艰辛，走过一生……如果他能够成为你所盼望的明君，让社稷兴旺，使百姓不再遭受苦难，他离开人世的时候，尚可聊已**，如果不能，他就是到了阴间，也不得安息……”

独孤本心流着眼泪跪到李世民面前：“太子殿下，独孤本心不死了……”

李世民蹲下来，“密报是不是你写的？”

独孤本心点点头：“本心背叛主上，所以以死谢罪……”

李世民抱住独孤本心：“本心，我就知道是你，一定是你……”

李世民温暖了独孤本心的心，却凉了另一个人的心，她就是月容。

这天夜里，归来酒馆客人已经散去，陈四和月容正在收拾桌子，陈四兴高采烈地对月容说：“姑娘，李世民太子做的还真不错，他下令释放禁苑的鹰犬，取消西方贡献，广听百官陈述治国的建议，朝廷内外，举国上下，一片欣喜，都说大唐振兴有望了……”

月容淡淡地：“陈四，你还有完没完，你已经说了一百遍了！”

陈四笑笑：“完不了，我还有，李世民还把朝廷的政令都简易了，也严肃了，如今朝政可以说……”

月容打断他：“别说了，我不愿听……”

陈四不解地：“姑娘，你怎么了，李世民的事，你不是最愿听的吗……”

月容不语。

陈四一笑：“姑娘，李世民如今废寝忘食，夜以继日，等朝廷安稳了，他一定会来看你的……”

“他来不来与我有什么干系，关门吧。”

陈四答应了一声，看看月容，然后走到门前，正欲关门，感到什么，开门向外看着。

“别看了，人家如今高为太子，很快要做皇上了，不会到我们这个小酒馆来了……”

“不会的，李世民不是忘恩负义的的人，他一定会来……”

陈四说着探出身子看着街上。

酒馆外的街上，偶尔有几个行人走过。

陈四失望地缩回身子，把门关上了。

7

武德九年，玄武门之变两月后，唐高祖李渊禅位而为太上皇，李世民登上帝位，是为唐太宗。次年，唐太宗改元贞观。

当了皇上的李世民端坐太极殿的皇位上，他看着众朝臣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坦诚地对大家说：“朕坐在皇位之上，其心情你们许多人不能理解。朕此时并未感到至高无上，荣耀无比……”李世民站起来，“《诗》曰：“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朕所感受到的是震惧，惶恐，胆颤心惊。”

众人都默默地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走到台阶前看着众人：“昔日大隋，何等辉煌？！一统天下，兵甲强锐，富有四海。隋文帝积蓄的财富，可供隋朝使用五、六十年……如此强盛的大隋，短短数年，便分崩离析，烟消灰飞了……教训惨痛，刻骨铭心！”

众人都默默听着。

李世民走下台阶，来到众臣面前：“大隋顷刻瓦解，原因众多。君臣失信，穷奢极欲，征伐不止，民不堪命……隋炀帝滥用民力，闹的民不聊生，这是隋朝倾覆最重要的原因！”

大殿里鸦雀无声。

“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害百姓，以奉养其身，就如割下自己身上的肉，来填饱自己的肚子。肚子饱了，可身体死了；君王富足了，但国家灭亡了……”李世民突然激奋道：“你别说富有四海，你就是富到天上，你那些财富又有什么用？那是祸害天下的财富，那是为他人积蓄的财富！”

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着。

李世民镇静一下情绪，对众人继续道：“我做秦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