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坐在龙椅上,盯着魏征。众人也都看着魏征,为他捏着一把汗。
裴寂看着别处,好象此事与之无关。
魏征看着李世民,跪在地上:“陛下若是认为微臣言辞有过,可以惩治微臣,但陛下若是执意点召中男,失信于百姓,即使将魏征关进牢狱,魏征还将上奏,直至陛下改之。”
李世民站起来,慢慢走下台阶,来到魏征面前。众臣都看着李世民,也有的看着魏征。裴寂不由也转过身,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扶着魏征的胳膊,“魏爱卿,请起……”
魏征叩头,“谢陛下。”
李世民看着魏征,“先前朕以为你固执己见,怀疑你不通达政事,方才听你论说国家大事,句句道尽为政的精要。”转头对众人道:“号令不信,则百姓无所遵从,天下又如何治理呢?!朕的过失,的确很深。”
众人看着李世民,眼中透着敬慕。
李世民沿台阶走上,站到龙椅前对众人道:“朕修正错误,不再点召中男。”
有几个朝臣情不自禁地说:“陛下英明……”
李世民淡淡一笑:“朕刚犯了错误,有何英明?朕这些天,错误屡屡。重征租调,又乱召中男,失信天下;魏征坦诚进谏,朕还错怪他……”
众人都注视着李世民,静静地听着。
李世民坐到龙椅上:“朕前些日子送一个故人,隋朝时的故人……我对她说,皇上,至高无上!她说我错了,她的……隋炀帝也曾经至高无上,谁的谏言都不听,以至后来,天下共恨之……”
众人敬慕地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站起来:“诸位爱卿若是真心爱护朕,就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尤其是对朕的错误,不能让朕再“天下共恨之”了!”
众臣几乎异口同声,“臣遵旨。”
李世民提高声音:“为鼓励诸位爱卿当面指正朕的错误,朕赏赐魏征黄金一瓮。”
魏征虽然感动,但仍不动声色,叩头:“臣,谢陛下隆恩。”
封德彝看看魏征,又看看李世民。
2
裴寄在朝廷无所事事,又操起了老本行——“樗蒲”。这夜,他在长安一家赌馆单间,摆了一桌酒菜,一边独自饮酒,一边等着萧瑀。
萧瑀走进来,问:“裴大人,你找我?”
裴寂站起来:“不是找,是请。”
萧瑀客气地:“裴大人乃大唐的老臣,功勋,这个请字,萧瑀可是不敢当啊?”
裴寂笑着,“今非昔比,功勋已是过去……萧大人如今是大唐的左仆射,一人之下,万臣之上,老夫怎能不说请呢?萧大人,请。”
萧瑀于是坐在了裴寂身边。
裴寂为萧瑀倒上酒:“萧大人,这可是太上皇送我的酒。”
萧瑀顿悟片刻,说:“裴大人请我喝太上皇的酒,是有什么要事吧?”
裴寂点点头。
“裴大人请讲。”
“有人上书,要降免宗室郡王,那可都是太上皇的子孙……”
“裴大人的意思……”
“分封宗室,是历朝的惯例,不能更改……”他说着看看萧瑀,“这可是太上皇的意思。”
“太上皇为何不明告皇上?”
“太上皇有言在先,不再干预朝政。”
“裴大人为何不向皇上言明?”
“明日老夫还要陪伴太上皇……再者,萧大人是朝廷的左仆射,萧大人的话,皇上听的顺耳。”
萧瑀想了想,说:“好,我向皇上进言。”
裴寂端起酒杯:“萧大人,喝酒。”
萧瑀也端起酒杯:“裴大人,一起喝。”
“喝完太上皇的酒,老夫陪萧大人投‘木’走‘马’,如何?”
萧瑀看看一旁的“樗蒲”赌具,道:“是萧瑀陪裴大人投‘木’走‘马’。”
裴寂一笑,两人同饮。
第二天上朝,萧瑀和封德彝并排向长安玄皇宫大殿方向走来。
萧瑀对封德彝道:“今日早朝,皇上要问封宗室郡王一事,对此事,你有何见解?”
封德彝看看萧瑀:“宗室的郡王们是否听到什么风声,有托于萧大人?”
“你就别问这么多了,我只想听听你的见解。”
封德彝看着萧瑀:“德彝听萧大人的。”
“分封宗室,是历朝的惯例,轻易更改,不利于大唐的安定。”
封德彝点头:“萧大人说的极是,德彝也是这样认为……”
萧瑀和封德彝一边说,一边向大殿走去。
早朝时,李世民果然提出封宗室郡王一事,他坐在龙椅上对众朝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