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忘长老慢慢走在雨中,往前方,他的眼神有些模糊起来。前方葬着他师父的遗体,他与师弟都是孤儿,由师父一手带大,如若那镯子没有出现,怕是师父能够多活几年。只是人生在世,什么都不是由自己说了算,该发生的终究要发生。
而眼下他的师弟也因为这镯子越限越深,倘若是这般,他只有无耐。只是村中少年毕竟是无辜的,若因此事牵连进来,只怕他会一辈子不安。
师父的离去让他难过,师弟的坚持叫他无耐,无论如何他也不愿再看到最坏的结果。虽是已近暮年,但将此事办好,自己也有颜面去见师父。
无忘抹去脸上的雨水朝着前方走去,往下是一处台阶。此处该是泥泞之道,不过多年前他师弟在此将山石凿开,砌了所小房,多余的石子铺成了路,说是在此处建所房子,好祭拜师父。
“师兄,来得这般早,看来是想好了吧。”
“师弟,那孩子呢?”无忘问道,他仍是站在雨中。
“闹腾了一夜,这会睡下了。”中年男子笑道,他没想到自己这位师兄这一次决定得这般快,“师兄,你年纪大了,还是进屋吧。”
无忘移动脚步朝石屋走去,道:“师弟,我年长你三十,当年你还是这般大小的时候,还是个十分聪明听话的孩子,这会……”
中年男子将他的话打断,笑道:“师兄,那会我的确是个孩了,师兄也对我很好,这个师弟会一辈子记得,只是师兄你一向懂得师弟的心思,想来你也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无忘看着床上的少年,见他呼吸均匀,心里一颗石头总算落下,念个佛号,道:“师兄的话你一向都是很听的,为何师父离去,你要成为这般?”
“师兄,这话你不知说了多少遍,我知你是为我好。”中年男子笑道,手一伸,道:“拿来吧。”
“拿什么?”无忘一脸吃惊,问道:“师弟,师兄骗过你吗?再说出家人不打妄语。”说完又开始念佛。
“师兄,师父他老人家是半道出家,师弟不知道是为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中年男子冷声问道,他双眼转而变得非常可怕,看着已进暮年的师兄,道:“你也不是因为此物,转而走师父的路。”
“所以你想对抗?”无忘问道。
“哼!师弟的心思,你再明白不过。”中年男子道,手仍是伸着,“拿来吧,莫不然别怪师弟无情!”
“你……”无忘无耐,回身望了眼床上的少年。
“师兄放心,师弟不是残害无辜之人。”
无忘回过身,一瞬间似乎又老了许多,从怀里摸出一件物事,小布片包着,隐隐有绿光冒出。
中年男子脸上表情本是忽明忽暗,这时平静了许多,他往前走上两步,笑道:“师兄,多谢!”
只是他这谢字还没说完,无忘一掌推来。中年男子冷笑,将这手轻轻一扣,左掌猛的推出,“啪!”的一掌打在无忘身上。
“你!”无忘口吐鲜血,除了伤感,他更多的是震惊,这位师弟如今只要一招就将他打败,方才那阵仗分明是下了死手,想明这里,伤感之中又多了股悲凉,此人果真应了师父那句话,为达目的任何手段也使得出来。
中年男子眼中无一丝怜悯之色,冷笑道:“你若只交出此物,咱们俩从此不再相见就是,何顾如此苦苦相逼。”
将那小布片打开,盈盈绿光十分柔和,只是不是半圆的镯子,而是一块绿石而已。
“无忘老和尚,你当真活得不耐烦!”中年男子手一扬,那绿石已变成粉尘,叫雨水一起冲没入雨中。
无忘呼着粗气,脸上转而潮红,胸前的湿衣襟黑一片,他躺在地上又吃力撑起身子,笑道:“我早已说过,紫青镯已被扔在崖下,如何还有,你…非是不信……”
中年男子面无表情,一身白袍猎猎作响,方一抬手,猛的感觉体内气血翻江倒海,将左手提起一看,已是黑了一片。
“好个老秃驴,我本想念师兄弟一场饶你一命,没想你倒是暗下毒手。”中年男子知是这位师兄在自己身上下了毒,只要自己动手,就一定会中毒,好个老和尚,怪不得来得这般快,看来是做了与自己同归于尽的想法。
中年男子忽而放声大笑,道:“师兄,就凭这般毒药就杀死师弟,你也想得太简单了一些。”右手连点,将血脉封住,“今朝你交出那镯子,这小子与你是一并放过,眼下可怪不得师弟翻脸无情!”
“白龙子…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如今你这般,可不是修的师傅的佛道。”无忘目光坚定不少,把手中珠子一扣,佛珠“啪”一声掉了一地,这珠子似他一般,到今日怕也要归位了,只是那少年终是无辜。
“老东西,我只要镯子,别的什么也不要,既然你找不出,那我就将这小子和寺中的人都杀了,再一把火烧了你的庙,想来该出现的东西会出来。”白龙子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