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又很念旧,对于城西这一片的老邻居相当照顾,虽然做了流氓头子,难得的是名声一直很好。
他说的看场子,大抵是兑下的两家酒吧开始赚钱了,林枭思索着,那张浩南应该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发迹了。
不知道为什么,张浩南和张大胖关系很好,林枭记得,张浩南以前就是家里馆子的常客,直到张大胖失踪。
林枭有心和张浩南打好关系,如果三年后张大胖再次失去下落,就可以拜托张浩南帮忙寻找,很多时候,地下势力的能量,要比官面上的人手来的更有效率。
林枭看着张浩南喝光了一杯啤酒,主动的拿起酒瓶给他斟满,这个动作,让桌子上的三个男人同时抬头看他。张大胖的眉头皱起,带着少许的不解,东方战歌则是不满,张浩南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一脸笑意盎然的看着他。林枭动作一僵,这才想起来,他还没给他家喂倒过酒呢!幸好他素来胆大心细脸皮厚,面上丝毫不显异常,给张浩南倒完一杯后,顺手给张大胖也倒了一杯。只是他原本想要敬酒的心思却暂时歇了,倒杯酒就这么瞩目,何况是敬酒了,来日方长,还是徐徐图之吧。
林枭几口吃完碗里的米饭,看着男人们还在喝,打过招呼后,回到了自己房间里,困意上来,爬上床睡了一小觉。
等他醒过来,重新转出来的时候,张浩南已经离开,桌子上十几个空酒瓶东倒西歪,里面还掺杂着几个白酒的酒瓶,桌子边上两个醉醺醺的男人,正大着舌头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林枭手机火起,一拍桌子:“你们下午还做不做事了!”张大胖抬起眼看了他一眼,打了个酒嗝,“下午不开店了,明天也歇业,咱们刷刷墙。”林枭一怔,下意识的看向东方战歌,东方战歌喝的醉眼惺忪,胆子也大了,站起身体,卷起了袖子,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大着舌头道:“苏哥,我早就想说了,你们家这小破店,也太脏了,看看这墙,这是饭店么?怎么还有脚印子!”“还有还有,这桌子,上面的油垢都能刮层油泥下来了,看看这地,怎么这么黑,拖一遍都看不出瓷砖颜色——”林枭的脸越来越黑,本质上,苏家父女都挺懒的,只是张大胖还有点职业心,还能保持着小厨房里锃亮如新,出了厨房一步,他就顾不上了。所以来苏记吃饭的,大部分都选择了外带,餐馆里实在太脏!
只是这种家丑,他父女二人知道就行了,被旁人点破,可真是难堪至极。没等林枭发作,张大胖大手伸出,重重的拍在了东方战歌身上:“好,有志气,这墙,这桌子,这地,就靠你了!”
东方战歌喝的神志不清,傻乎乎的咧嘴笑了,啪的一声立正站好,右手行了个军礼,一本正经的应了下来:“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张大胖眉毛一挑,定了明天早上粉刷的时间,东方战歌还似模似样的和他击掌为誓,看的林枭哭笑不得。东方战歌被苏家父女送出门去,林枭瞪了张大胖一眼,开口问道:“怎么突然就说要收拾房子了呢?!”
张大胖眯起眼,看着东方战歌挺直的背影,渐行渐远,答非所问的道:“也不知道这小子能做几天。”说完,张大胖转身进了屋子,难得休息半天,他得好好补上一觉。
林枭一个人站了半天,慢慢的回过味来,敢情是趁着东方战歌打工的日子,尽可能的榨干他的剩余劳动力啊。隔壁传来了一阵吵闹声把林枭从思索中惊醒过来,这一片小门市,都是做着和他家中一样营生的,左边铺子是家拉面馆,本来还兼卖盖浇饭,可惜在他家的炒饭的陪衬下,生生的把盖浇饭给取消了。
右边是个卖水饺馄炖的,是对小夫妻,为人勤快,是从附近的郊县过来的,租了铺子,还带着个孩子,忙起来,就顾不上孩子了。林枭听了一会,无非是家常琐事,顿时失了耐性,伸手把卷帘门一拉,干脆的关起铺子休业。他刚睡了一觉,也不困,想了想,看着厨房里还剩下些胡萝卜,忍不住手痒,拿出了刀具,再次练习起了刀工。
张大胖睡醒过来,揉着太阳穴走到了前面的小饭店,刚一进来,就听到当当当菜刀和菜板相撞的声音。他微微一怔,原地驻足,侧耳倾听,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一片黑暗中,只剩下了林枭规律的切菜声。每一声的轻重大小,相邻两刀间的间隔,都如同流水线上的产品,十分统一。如果用数学的语言来形容,那应该是一个和谐完美的等差数列,如果放在数轴上,就是一排间距相等的点。只是林枭手法尚不熟练,在一串均衡的数字列中,每隔一段就会听到杂音,仿佛完美的旋律里突然升了一个调子,刺耳无比。张大胖睁开眼,迈步向着厨房走去,林枭没有察觉他的到来,依然在和一堆胡萝卜奋战中,张大胖挑了挑眉毛,他记得家里的胡萝卜没有这么多了。这丫头还真是上进呢,为了练习刀工,花零用钱去买一堆胡萝卜来练。张大胖想起些许往事,目光柔和下来,上前一步,从后面夺过了林枭手里的刀,林枭吓了一跳,转过身,睁大眼睛恨恨的瞪着他。张大胖呲牙一乐,把刀子重新放入了林枭手里,指点道:“你握刀的姿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