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九月初时,合桑镇上。
先辙在老屋前左右徘徊,心烦的看着屋檐,前日突如其来的大雨一下把屋顶的瓦片掀走了不少,真是恼人,屋子里现在还存着一点积水。
“唉,又得换点新瓦了。”
“对于你来说,又不是多难!大哥!”君河从一旁走来回了先辙一句话,先辙转头看去,真是喜出望外!
“小七!你回来了!快快,赶紧进家门!”君河看着大哥,心头总是宽慰。
进入家门,君河看见刚满一岁的旷儿在地上坐着玩,他看见君河,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先辙则把旷儿抱起来。君河看见旷儿的手里拿着一只木鸢。
“这是我小时候的玩具吧,三哥给我做的!呵呵,你喜欢就送你了”君河轻抚着旷儿的额头。
“老七啊,怎么样,这一路上里一定经历了不少吧,给大哥讲讲,看你的神态,恐怕多是因为自己吧!”先辙仿佛已经知道了君河的经历,他一语道破所有玄妙,君河想起了少游说的,大哥应该是早就知道的。
“是啊!大哥,这一路上发生了许多事情……”
“那就给我好好讲讲吧!”故园中,君河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完全敞开心扉的人。那一天君河说了很多事情也问了很多,他也将离家以后的经历告诉了先辙。真正的,完完整整的……
“大哥……你知道我们自己的身世多久了?”
“怎么问这个?”
“多久了!”君河的语气带着不可回避的坚定。
“大概十五年了!你三岁的时候,爹爹告诉我和老二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太小!”
“我回家的时候呢?那时,你还不告诉我?”
“那时候我觉得你还不该知道这事,我猜你早晚会知道的。”
“大哥,我们究竟是什么?走兽还是活人?”
“是什么,不是由你自己决定的吗?爹把我们从山里救出来,给了我们两条路,是作为一只天地灵兽,还是一个逍遥的人,在你自己,弟兄们都做了选择,君河啊你也做得出来……”大哥的一番话,让君河陷入了沉思。
“对了,小七你的剑断了……不如你去找老三,老三能帮你把剑修好!”君河听到此时,心中不禁一颤,两眼盯着旷儿手里的木鸢,大哥说的是真的?
“大哥……还有一件事我想知道,娘留下的那棵树,在哪里?”当君河问完后,先辙也愣住了。“在……”
空桑谷里,时间仿佛不曾侵染过这里,即便过去多年。食水溪的涓涓溪流,谷风穿过山谷的空响,还有鹿鸣和鸟啼,因为本身的原因吗,君河对这里带着无比的亲切与怀念,但是山风勾弄着君河心中的凄苦,这是悲喜之地。君河顺着昨日问来的方向向着走去,终于他来到了这里,面前是浅窄的食水溪。一颗巨大的老榕树坐卧在溪边,老树荫蔽广大,盘虬卧龙的枝干像是什么形状。君河一下跪在了树前。
“生育我的母亲,原谅这不孝的幺儿今天才来看您!”
流水潺潺,尽化无言……
(五)
今天九九重阳之日,连山集上合家欢聚,今天是典祭的日子,难逢佳节携亲登高,镇集上反而比平时显得热闹。这连山集的道路上,正走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人一身简单随意粗布的长衣裳,左手勾着一坛菊花酒搭在肩上,右手抱着一包包好的花菊糕,在人群里穿梭前进,铁匠陈闻。或者说是蓝信远!
信远立着人走回了自己的家中,大门一开,铁匠铺里空空荡荡还很昏暗,他把东西向着一旁的桌子上一放,准备开张。突然,房东的那一扇窗被猛然推开了,惊得信远一下把身子伏了下去,临敌警惕!可是一看来人,信远就从地上重新站立起来。
“老七啊,你这是拿我寻开心!”信远虽然这么说,语气中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感觉。
“哼,三哥,我以为你也能看的见我,我就坐在窗户边上你就一点也没发现?”
“唉,没有!三哥不比你,眼功没那么好!怎么了,突然就来看我,到时让我一点防备都没有,啊今天是重阳节,怎么,想哥哥了?”君河听得出,三哥明明就是在开玩笑。
“三哥,确实想你了……好多年不见,这感情就控制不了!”
“唉,别在哪里跟油嘴滑舌了,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肯定是有事求我帮忙来了,别跟我装了,跟你这样子的人我到现在见的太多了!说吧,什么事情?”
“哥……能帮我把这把剑修好吗?”君河直接开门见山,从背上取下中渚剑递给了信远。
“这么快!”信远几乎是被吓到了,他拼命一抓把中渚剑从君河手里抢了出来,拔剑出鞘,眼前只有一支断剑,信远的手在打抖,对于他而言,这样的一把好剑寿终剑断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