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阜其实对这些实务是不太懂的。不禁好奇的问道:“那又如何?”
李吉正色道:“如果说以前周瑜和刘祥只有五五之数的话,那反观这两年来周瑜的所作所为,最少周瑜可占八分赢面。农为国之根本,国无农不稳,自周瑜镇三县,厉行屯田,开垦荒地鱼塘,轻税赋,薄徭役,此其一也;兵屯武昌,立水师,择险要而守,游兵四出而清剿三县惯匪,境内晏然,盗贼不兴,此其二也;发招贤令,唯才是举,虽以三县之地,豪杰纷纷而涌,人才不乏,此其三也;招徕流民,奖励生育,三县人口暴增,此其四也;兴学校,重教育,自育人才,此其五也;撤关税,通物流,兴商业,士民殷富,此其六也;开矿山,兴工场,建船队,贸四方,此其七也;礼贤下士,无骄意,无傲形,蛰伏待机,心机深沉,枭雄之姿,治事之才也,此其八。有次八点,刘祥贪婪之辈,又何惧之?”
幕阜听得云里雾里,可有一句话她听懂了,周瑜此子志不在小!
幕阜微微讶异道:“没想到你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李叔曾云游洛阳,见过大世面,能如此评价,应该是真的。”
李吉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洛阳,那是他以前魂牵梦绕的地方,可如今,太遥远了。“幕阜啊,通过几次和周瑜的接触,恐怕我已经大概明白了周瑜处置我们诸部的思路。周瑜崛起荆州,所恃基础,一位王睿的支持,二为随他迁来的周族五千人,可以说这是他能够那么快立足荆州的最重要原因。周瑜对诸部不会像以前那般征而服之就罢了,如果我所料不差,他蛰伏两年,其实是想毕其功于一役,将我们八部,甚至是江北大别山五部都纳入编户,完全开发江夏郡。”
“什么?”幕阜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没想到周瑜竟然有这样的野心。几百年了,荆州蛮部时叛时降,但朝廷都没有将他们直接纳入国家编户的政策,一来朝廷精力有限,二来从经济上考量,这是一笔赔本的买卖。“你觉得周瑜真的会有这样的行动?”
李吉点了点头。他抬头看了幕阜一眼,然后坐在椅子上,道:“首领,有句话不知我当讲不当讲?”
“李叔是我父亲挚友,有所教导,侄女自当遵从,哪有什么不当讲的。”
李吉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说实话,幕阜八部几百年确实需要变一变了,汉人有一句话‘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我幕阜百年,一直沿用祖先的习惯信仰以及生活方式,族民生活百年一成不变,除了少数贵族,大多数人挣扎在温饱线上,说实话,老夫看在眼里,难受的紧啊。”
“我们的大山能帮助我们抵御外敌,却也像一座监牢,将我们自己圈在了这个牢中。我们的百姓原本可以生活的更富裕一些,我们的百姓原本眼界可以更宽阔一些,可就是我们因循守旧,不肯变通,这才数十年如一日,毫无生气。你可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要私联江夏赵慈,起兵造朝廷的反?”
幕阜摇了摇头,两年前的她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部落公主,每天游猎玩耍,捉弄那些部落头人还行,哪里知道自己父亲造反这样的事情,这似乎有些高估她了,想到这里,脸上不禁一红。要不是父亲战死,二叔又囚禁自己的母亲,她或许还像以前一样傻乎乎的,哪会有如今这般变化?
人生际遇,有时候真是说不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