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乌云翻滚,阴沉得可怕。
胡捕头亲自带着好几个捕快,来到这个偏僻的村子。这是一桩打人行凶的案子,据说凶徙武功十分了得。只是报官的钱家那几个伤者,一身酒气,好像是宿醉刚醒样子。他们的伤并不重,也许只是摔的。有道是“衙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这等匀当,他清楚不过。
一进门,就高声喊道:“哪个是赵错?”
当时赵错正在侍弄着草药,随口说道:“我就是,什么事?”
“带走!”胡捕头一声大喝,两个捕快提着铁链镣铐凶神恶煞的上前拿人。
赵错侧身让过铁链镣铐,脚步一滑从两名捕快之间穿过,来到胡捕头跟前。照着他的胸膛就是一拳,出拳极快,却没几分力道,胡捕头身形连晃也不晃一下。这一拳,就如同许久不见的好友打招呼,胡捕头一个愣神,也让众捕快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胡捕头回过神来,突然一阵后怕,这一拳的速度,明显是最后收了劲,要是打实了不死也得重伤。这一拳是威慑,也是给了胡捕头一个台阶。
“老哥的旧疾如何了?什么时候方便,小弟给看一下。”就在众人愣神的功夫,赵错在胡捕头耳边轻轻的说道。这是一句神仙话,江湖相士惯用的伎俩,只是不明就里之人会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六扇门的老捕头多年与盗匪打交道,大多带有一些旧伤积疾。胡捕头不由摸了摸左臂,那里似乎隐隐要发作。这是早年缉匪,伤到左臂留下的旧患,每逢阴雨天气便要隐隐作痛。
“退下!赵兄弟是什么人,用不着这些东西。”胡捕头喝退众捕快。此时的他已没有方才那咄咄逼人的气势,道:“不忙,今天是公事。钱烽告你伤人,跟我走一趟。”
李虎鼓起勇气,愤愤不平的大声道:“赵大哥是好人。钱家太欺负人了!”你看我这都是他们给打的。”
胡捕头见是只个半大小子,立刻又摆起了那一付公事公办的嘴脸,道:“当时你也在场?”
“嗯。”李虎点了点头。
胡捕头不容置疑的道:“随我们到衙门走一趟。”
“可是到衙门很远,我……”李虎面有难色,可是一看到众官差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以他现在的状况,走路都还有些吃力。
赵错走到惠兰跟前,安慰道:“放心!没事的!大哥去去就回来。”胡捕头特意看了看这个病恹恹的女孩,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确实是个美人胚子。
惠兰压下心中的不安,强作镇定,点了点头道:“大哥,记得早去早回。”
一路上,赵错都是背着李虎依然健步如飞。他说,不放心李虎的伤势,那些人粗手粗脚的万一碰着就不好,要亲自照看。人心毕竟是肉做的,胡捕头眼里多了几分敬重。好几次,胡捕头让停下休息一会,反倒被赵错催着赶路。
公堂之上,“明镜高悬”,“威!武!”伴随着木杖击地之声,知县大人正襟危坐。赵错傲然昂首挺胸,丝毫没有畏惧之意。他扫视了跪在地上的钱家一干人等,对知县大人长揖而不跪。
大人一声怒喝:“大胆刁民,竟敢藐视公堂!来人,给我重重的打!”
两个衙役上前按住赵错,向着赵错脚弯狠踹。赵错依然屹立如松,借势使力,将两人摔了个狗嗑屎。这一手沾衣十八跌的功夫,虽不见得十分巧妙,胜在铁桥硬马,极为干净利索。见势头不对,数名衙差举起棍棒劈头盖脸就打。赵错闪身抓住打来的一根棍棒,夺了过来,回身一扫,逼退众衙役。有两个退避不及的,被棒端扫中,捂着伤处在哼哼。其余的手提棍棒虎视眈眈,却没人敢率先上前触这个霉头。
赵错将木棒往地上狠狠一扦,青石砖的地面“砰然”碎裂,目光咄咄逼人,冷冷的道:“敢问大人,小民所犯何事?还请明示。”
知县大人吓了一惊,上任以来怕也不曾遇到过这等阵仗,此时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竟不敢与之对视。大明重文轻武,就是手握重兵的武将对着哪怕是小小文官,也得客客气气。可是对上江湖中那些桀骜不驯之徙,却是不好用了。
胡捕头摸不准赵错的底细,不敢出手。连忙上前大声道:“大胆,公堂是说理的地方,不是恃强用武之所。”
赵错冷哼一声,轻蔑的道:“好!那就说理。草民赵错状告钱家的二少爷钱烽蓄意行凶伤人,酒后无礼调戏我妹子。”
知县大人已然回过神来,一拍惊堂木,道:“可有此事?”
赵错一指李虎大声道:“这就是伤者。”
底下的钱二少爷等人吓了一个激凌,大声喊冤。
胡捕头上前低声,道:“大人,依小的看应当属实。打伤的是那小子,叫李虎。”瞄一眼下面挂着一条胳膊的李虎,接着道:“赵错有一个妹妹,我见过,确实有几分姿色。以姓钱那小子的德性,说不得当真酒后调戏女子,才让人给揍的。”
“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