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纨绔公子正在调戏着一妙龄少女。少女往左,他往左堵着;少女往右,他又往右拦着;想要向后退去,却又有随从截住了路。公子一脸色相,口中绵绵不绝的说着什么。少女羞得满脸通红,眼中带着泪花,手足无措,低声说着,似怒斥又似哀求。旁边,还有一个少女,看穿着打扮是她的丫环,正奋力护主。
很快四周围起了一圈人,都只在远远的看热闹,却是无人上前说一句话。更有一些泼皮无赖在打着口哨,瞎起哄。
不曾想,光天化日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竟敢如此调戏良家女子,顾欣雨是怒从心头起,一念道官府不管我来管。猛的一拍桌子,茶壶茶杯乱蹦,洒落一地。赵惠兰一见不对,伸手忙去拉,可是顾欣雨已经一步窜了出去,没拉住。
随从把丫环拉开,纨绔公子将少女逼到桥边,捏住少女的下巴,淫笑道:“美人!”
顾欣雨排开人群,粗着嗓子大喝,道:“大胆淫贼,还不住手!”说着,抢上一把捉住纨绔公子的手用力一拽,狠狠的一耳光扇过去。“啪!”纨绔公子应声摔倒在桥栏旁,捂着半边红肿的脸颊,“呜呜”呻吟着。那几个随从这才回过神来,“呼拉”的都围了上来,摆开架式。顾欣雨凌然不惧,上前一步,将主仆二女护在了身后。
纨绔公子挣扎着趴起来,眼中都能喷着火来,声嘶力竭的大喊:“上!给我往死里打!”顾欣雨一个急窜,猛的一脚把他给踹得翻滚下桥去。
随从们一拥而上,或拳打,或脚踢,或要擒拿,完全没有章法。顾欣雨冷冷一笑,飞转腾挪,将之戏耍于股掌之中。几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出招变化,只打得那些随从抱头鼠窜,再也不敢上前。
这时,人群中一声大喝道:“住手!何来刁民,竟敢当街斗殴。”
顾欣雨抬头望去,却见是个巡检,不屑的道:“原来是个趋炎附势的狗奴才。”
只见赵惠兰挤出人群,指着纨绔公子道,“胡巡检,你也在这正好。这厮当街调戏良家女子,该当何罪?”
那巡检正佯作怒气,见赵惠兰过来,登时陪着笑脸,道:“原来是赵家妹子,这位是?”原来,这位巡检便是当年的胡捕头,如今已混到巡检一职。
赵惠兰道:“这是我远房亲戚。怎么,还想着徇私不成。”
“哪能呢?容我将他带到县衙交与县尊大人秉公处理。”
此时,纨绔公子耐不往怒吼道:“磨磨蹭蹭的,还不给我拿下。别忘了,我父亲是浙江巡按胡汝贞。”
胡巡检脸色一变,将那纨绔公子拉到一边,低声说些什么。顾欣雨耳尖,隐约听到胡巡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可知道……”其实,如胡巡检这般实在不愿招惹那些行踪飘忽的江湖游侠,尤其是赵错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是以但求相安无事。登时无名火起,无奈眼前之人又是怠慢不得。
这时人声吵杂,两个青年翩翩而来,人潮自然而然的分开,不少人避之不及,被挤得跌跌撞撞。这俩人相貌有七八分相像,应当是兄弟,皆是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的美男子。腰佩长剑,衣着华贵,目光所向自有一股俯瞰众生的威仪。
年纪稍轻的那位护着那纨绔公子,和悦的道:“胡公子,可曾伤着?”
胡公子一见这俩人到来,底气便足了很多,叫嚣道:“可知道我是谁?我爹是浙江巡按胡汝贞,让知道你生不如死。”
“哼!”顾欣雨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不过区区一七品小官的儿子竟敢如此嚣张,我便代你爹好生管教管教。”
“啪!啪!啪!”较为年长的青年没有理会那胡公子,自顾自的鼓着掌,依旧不紧不慢的走过来。手上连续舞动,正是顾欣雨方才出招的一些精妙所在,道:“这位姑娘,武艺精妙绝伦,当是出自名门大家。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在下不想为难姑娘。只要姑娘能留下名号,给胡公子赔个不是,便可离去,在下绝不阻拦。”
顾欣雨心中一震,自以为乔扮男装没曾露出什么破绽,怎么这人一眼这便能看出自己的身份来历,难道是江湖中人的眼力。心中这一惊遽,气势上便弱了三分,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只得硬撑着道:“你是何人?何以在此为虎作伥?”
青年依旧是不温不火,道:“在下神霄派弟子郭晓仁,还有那是我兄弟郭晓义。”
胡公子不耐烦的吼道:“郭晓仁,还与她哆嗦这么多干啥?抓住她,重重……”郭晓仁转头向着胡公子一瞟,那轻蔑而森冷的笑意,令胡公子心底一寒,后面的“有赏”悻悻咽回到肚子里。
赵惠兰拉了拉顾欣雨,道:“别跟那些人一般计较,我们走!”又对着主仆二女道:“没事了,快回去。”
那小姐福了一福,道:“小女子殷若茗,……”可是不等她说完,赵惠兰连连挥手,一副急道:“还不走!”
“等等,我让你们走了?”郭晓仁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