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赵错一边收拾着药材,一边对赵惠兰和顾欣雨两个女孩子说道:“我去一趟临水县城,你们俩要不要一起去?”
两个女孩子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去!”顾欣雨自从到了此地还没到过附近的县城,赵惠兰平时也难得去临水县城一趟,因此很是兴奋。赵惠兰特意打扮了一番,别样的清丽动人。顾欣雨嫌女装行动多有不便,索性换上男装,笔挺俊秀如浊世翩翩美少年。
“嗯!不错,英姿飒爽!”赵错猛一见顾欣雨这般打扮,不由眼睛一亮。沉吟片刻,话锋一转,道:“就是太娘娘气了。”
惠兰嗔怪道:“大哥,雨姐姐本就是女儿身。”
“娘娘气些其实也没啥的,就是太俊了。”赵错邪邪的一笑,“太俊了,难免就会招风惹草,把那些大媳妇、小姑娘魂都勾去了还是小事,万一引来……不行,将胭脂取来给她。”
赵惠兰把胭脂取了出来,递给顾欣雨。顾欣雨疑惑的问道:“要这个干嘛?”
“用胭脂涂到脸上,弄一块斑。”赵错做了一个示意。
顾欣雨气呼呼道:“你……你作弄人。”
赵错强硬的道:“让你抹上就抹上。要不然别想去县城,门以后也别想出。”
顾欣雨不依不饶的道:“你能管得着吗?”
“试试!”赵错两眼一瞪,继而又说道:“你知道,要是让人认出来……”
“好吧。”顾欣雨勉为其难的在鬓角处小心翼翼的抹上一小块。赵错实在是看不下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顾欣雨脸庞上抹上一大块胭红。“难看死了!”顾欣雨下意识的伸手便要抹去。赵错连忙拦住,“别弄去。惠兰,帮她弄一下。”
于是,赵惠兰帮着顾欣雨做了化妆,做成了一片暗红色的胎记的样子。末了,赵错取过一个大斗笠扣在顾欣雨的头上,把沿压低将大半张脸都给遮住。
赵错欣赏着这杰作,似乎还有些不满意,自言自语的道:“要是有守宫砂就好了。”
一听这话,顾欣雨脸色难看之极。清白女子当真这般点在脸上,定是变成钟无盐般的模样。要想褪去,岂非还要等到洞房花烛之夜。
赵惠兰也是脸色古怪,慎道:“大哥,净出这等损招。守宫砂这东西要是弄到脸上,你让顾姐姐怎么见人。”
赵错不以为然道:“什么损招?能用就行。守宫砂这东西要想褪去,也不是见得是难事。”
赵惠兰听出不对味来,脸上一热,狠狠的剥了大哥一眼,却又不好发作。
顾欣雨一愣神,看到赵惠兰的神情,旋即也明白了过来。想到那种事,不由给羞得满脸通红。
赵错揶揄的笑了笑,一本正经的道:“乔装打扮,无论多高明的手段总有破绽可寻,无法瞒过有心之人。所以,最好是在脸上给弄一个明显的特征,令人一见感观大变,再用一个办法把这给遮严实。如果让人给盯上了,就装作不经意间卖个破绽,让他们看到想看的,自然就会断了那份心思。”
顾欣雨好奇的道:“这般古怪的东西,你是从哪学来的?”
赵错道:“这只是连环计的一个套路。”
三人坐着牛车晃晃悠悠的来到了临水县城。
临水县城的街道宽阔而平整,石砖道路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两边多是鳞次栉比、白墙黑瓦的三两层小楼。小楼的一层开着各式店面,门面上挂着五花八门的招牌、旗子。
赵错提起药材,道:“你们自己去逛,我先去办些正事。”赵错指着一处“书茶馆”的招牌,道:“一会,到那里等我。”
目送着赵错走开,顾欣雨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我们去城隍庙。”
临水县的城隍庙西接钱王陵,南临衣锦街,北至太庙山脚,占地极广,是一个好去处。庙前是一片宽阔的广场,平日里便有许多商贩汇聚于此,糊口营生。今日恰逢大集,市场上更是人潮涌动,叫卖声、吆喝声、说话声、笑骂声,嗡嗡不绝于耳。
两位姑娘左看看,右瞧瞧,这有各式风味小吃,那有漂亮的饰物,又看有杂耍卖艺……直让人眼花缭乱。不觉时光飞逝,俩人收获颇丰,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沉甸甸的。
俩人走得累了,便来到那书茶馆。一看赵错果然还没到,便进去找了个靠门口的位置坐下点了壶茶。书茶馆的左近有一座石拱桥,从门口望出去,便可看到桥上的人来人往。
书茶馆,顾名思义里头有说书先生说演故事,故而客人如云,却不见喧嚣。说书先生是边演过说,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急促,时而舒缓,一个声音洪亮威严,一个声音悲伤诉说,一个声音如末路的猛兽嚣张而又惶恐求饶,那是惟妙惟肖,听者如痴如醉。此时说的是一个包公案的话本,不觉已近尾声。
一阵不同寻常的吵嚷之声传来,顾欣雨转头望去,只见石拱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