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错怀里揣着一袋沉甸甸的银钱,正轻快的走在临水县的街道上。突然,异常的发现人流向前汇集,隐约听到一个悲呼:“大哥,你在哪?怎么还不来?”好像是妹妹惠兰的声音。赵错心里一个“咯噔”,神色一沉,脚下发力飞奔而去。
在旁人一阵错愕之中,赵错全力展开身法,在人群中飞奔纵跃,灵活如灵猴入林,迅捷如豹子飞驰。不过几个呼吸间,便看到那桥上的情形。
一声虎啸,赵错纵身而起,飞踏着围观人群的肩膀,如神兵天降。人在半空,挥手将钱袋子震破,以漫天花雨手法洒出,尽数打向郭晓仁。郭晓仁抬头,未见来人,但见漫天的劲急的钱雨扑面而来,急忙一个懒驴打滚堪堪躲开,那无数的铜钱碎银尽数镶钳进桥面石板中。
赵错在桥栏柱上借力一蹬,气沉丹田,力贯指尖,亮出虎爪,气势如虹一记猛虎扑猎。郭晓仁翻身而起,已是避无可避,决然的挥掌相迎,隐约有“啪啪”风雷之威。赵错听到掌劲有异,下意识的由虎爪变冲拳,拳掌相交,“砰”的一声闷响,围观众人为之一窒。郭晓仁身形猛的一沉,定住身形,强行将喉咙中一口鲜血咽下;赵错身形倒飞,百忙中不忘顺势拉起顾欣雨。连连倒退中,双脚在地上踏着玄妙而有节奏的步伐,在石头桥面上留下一连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啪”的一声单腿重重的跪在地上,才勉强稳住身形,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出。赵错虽然狼狈许多,身手却有一种飘逸洒脱之感,凭着偷袭将顾欣雨从郭晓仁的手中抢出,算是斗了个平分秋色。赵错顾不上细瞧她的伤势,便将之抛与赵惠兰照看。
赵错缓缓站了起来,顺势在地上抠起两块铜钱。活动了一下酸麻疼痛的手臂,暗暗心惊,天底下竟有如此刚猛霸烈的掌劲。突然,想到那传说中的功夫,也不由动容,道:“神,宵,天,雷?果然厉害!你是神霄派的?如此至刚至烈的功夫,功力反噬想必也不好受。”
神霄天雷又名掌心雷,是道家内功心法的一个异数,其刚猛之极,浑然没有道家功法的纯厚绵长之意。出手霸绝狠辣,令江湖中不少人认为此功法已坠入魔道。
郭晓仁虽然被道破出身武功来历,也不示弱,从容道:“果然是见多识广,阁下那条胳膊还能用几成功力?”
郭晓义抢上,道:“大哥,让我来会一会他。”他心知大哥虽然表面无事,但是受了掌心雷的反噬,定然已伤及五脏六腑,怕有损根基,此时绝不敢轻易动手,于是抢着挡下一阵。
赵错冷冷扫了一眼郭氏兄弟,揶揄道:“都说上阵亲兄弟,单打独斗?还是一起上?”
“我自个取你性命,何须大哥动手。”说着,郭晓义便伸手拔剑。
“好!”赵错话音未落,手上铜钱连发,逼得郭晓义无暇拔出宝剑。欺身而上虎拳一晃,引得他出掌阻截,却以一记鹤拳叼住剑柄,抽出宝剑,舞了个剑花,顺势架在郭晓义的脖子上,不无疼惜道:“龙泉宝剑,今日一见,果然是好剑。可惜不见用于杀贼饮血,空负这一番心血。”
郭晓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怒道:“你这无耻之徙,净会施些下三滥的手段,胜之不武。有种放开小爷,咱光明正大的比斗上一场。”
赵错手腕一紧,宝剑在郭晓义的脖子上,带出一丝血丝,冷言道:“费什么话。我从没有说过自己是君子。倒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君子,满口仁义道德,挂在嘴上,踏在脚下。”
郭晓仁心中的怒火熊熊,奈何投鼠忌器,急道:“稍安勿燥,放了我弟弟,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绝不与你为难。”
赵错冷哼一声,道:“把你们身上的伤药都给我留下。”
郭晓仁从怀中掏出一小精致的瓷瓶,从中取出三粒吞服,想了想全部抛了过去,道:“每次服用不能超过三粒。也可以以它作主药,用烈酒浸泡开,涂搽伤处。”
赵错打开瓶塞,里面也不过是十粒八粒,闻了一口,确认无误。又从郭晓义身上搜出一个同样的瓷瓶,这才点了点头。一脚将郭晓义踹开,喝道:“滚!”
郭晓义怒而不服,返身便要再战。郭晓仁一把将他拉住,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此时不宜再战,我们兄弟认栽了。龙泉剑暂寄存在你这儿,他日定来取回。”说完,拉着弟弟头也不回,决然而去。
赵惠兰慌急的叫道:“大哥,快来看看雨姐姐。”
赵错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只见顾欣雨因为疼痛,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发颤,脸色惨白,心跳急速。运指如飞,封住顾欣雨右肩上的“缺盆”、“俞府”诸穴,以减轻痛楚。并取出三颗刚刚得来的丹药,撬开牙齿,尽数喂入她口中。可顾欣雨因剧痛已是神智不清,不知吞咽,赵错只得用手在她的喉头肌肉按摸,助她吞下。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别,撕开顾欣雨右手上的衣服,只见整条胳膊都紫黑肿涨。又从怀中掏出一小瓷瓶,里面装的是赵错自己精心炼制而成的药液。此时已顾不得浪费。倒出粘稠的药液涂抹上去,并运功助其化开药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