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转到赵错身上,道:“去岁,皇上钦点胡某人出任浙江巡按监察御使,胡某人深感责任重大,临行前曾立下重誓:不平倭寇,不定东南,誓不还京。赵壮士武艺高强,又有侠义心肠,正可为江南百姓太平安定出一分力。”
赵错猜到胡汝贞的心意,敷衍道:“小民乃一介布衣,素无大志,但只求个温饱,能安然度日即可。”
胡汝贞看了一眼身边的李虎,继续道:“壮士在临水的义举,事无巨细,胡某人都听你这位兄弟说了。特别是临水陈庄一战,赵壮士谋而后动,智勇兼备,当是首功。如此人才,不能为国之干城,驰骋疆场,建功立业,实在是委屈了。本官自到任浙江,不曾亏待属下弟兄,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方得有今日浙江抗倭之局面。”
赵错心中暗自冷笑,尽管往脸上贴金,难道张经、李天宠等便没了功劳。口中却道:“人各有志,胡大人何必强求。”
胡汝贞激扬的道:“老夫虽是文官,也是一介武夫。武人练武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强身健体?还为了不被欺负。可堂堂大明空有百万雄师这些年来却受尽了日本这疥癣小国浪人的欺辱,江南千千万万的老百姓无时无刻不生活在倭寇的屠刀威胁之下,朝不保夕。好好想一想,现在大明正是需要武人奋起,热血男儿建功立业的时候。这才是武者最好的归宿,岂可空负了这一身好武艺。”
赵错还是不松口,道:“诛除倭寇,我辈自是义不容辞。只是小子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拘束。还望大人体谅!”
胡汝贞见他坚决,只得道:“既然如此,胡某也不勉强。看两位的样子,是初到杭州,不知可有了去处?”
赵错不愿与之纠缠,道:“还没确定的去处。”
胡汝贞道:“胡某正巧在还城中有座旧房子,正巧还空着,暂且送与你们,也好有个落脚之处。”
赵错连忙道:“胡大人,这如何使得?”
胡汝贞却是不容分说的道:“房子就是住人的,空着怪可惜的,还不如与人方便,就这么说定了。”
赵错不好再拒绝,也有些忌惮这位传言中文武全才的铁血巡抚,一拱手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胡汝贞又是爽朗的一笑,又对李虎道:“小虎,陪你赵大哥多聊聊,一会自会有人将钥匙等送过来。公事繁忙,先告辞了!”
……
送走了胡汝贞,殷氏祖孙终于可以稍稍松口气。殷正行领着殷若茗向着赵错顾欣雨行了一礼,道:“谢谢恩公临危解困,不然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
赵错顾欣雨还了一礼,顾欣雨问道:“殷小姐,怎么让这胡公子给缠上的?”
殷正行吧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啊!”
赵错见殷正行看了看李虎,知道他有所顾忌,道:“李虎是我兄弟,保准不会说出去的,老人家放心好了。虎子是吗?”
李虎点了点头,道:“赵大哥不让说,我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
殷若茗道:“这事是小女子牵扯出来的,就由我来说吧!两个月前,小女子出外郊游,撞到了那祭海钦差赵文华,赵文华想要强纳我为妾。”
殷正行沉痛的道:“早年间,老夫独子身故,老夫不堪老年丧子之痛,病倒了。那年,若茗才十四岁,也幸得这丫头早惠,既要照料我这老头,又拉扯着两个年幼弟弟,还要打理着这一大盘的生意。小小年纪,那柔弱的肩膀就要挑起这么沉重的担子,练得是极有主张。不料却遇到这等事,我如何舍得让她委身为妾。当时杭州城中还有张经给镇着,他们也不敢太过,但若茗也不能留在杭州,便让她到外面躲一躲这风头。”
殷若茗眼中含泪,接着道:“不曾想,在临水县又让胡槐奇这纨绔给缠上了。回到杭州,还三番五次上门提亲,都被我爷爷给拒绝了。谁料,近日这厮仗着其父登上了浙江巡抚,侯得我到这店中,竟……”
殷正行又道:“幸好胡汝贞胸有大志,一心招揽人才,顾及名声,今日才有回旋余地。”
赵错顾欣雨听得不胜稀嘘。
这时,一个伙计出来在,道:“老爷,酒菜已经备好了,随时可以上菜了。”
殷正行道:“赵少侠、夫人,两位恩人,今天本店歇业,就让我祖孙俩做这个东,聊表心意,请了。”说着,引着他们上到高层的一个靠湖的雅间落座。
顾欣雨斜倚在窗台旁,远看翠峰叠障,白云苍狗;俯瞰西湖水色潋滟,游船如梭;微风阵阵,送来袅袅笙乐歌声。忽然兴之所至,低声诵吟着:“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吹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然后幽幽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苏州也有一处楼外楼。听了这诗,特想到杭州来看看,杭州是不是当真如诗上说的繁华,会不会也有一处叫楼外楼的地方。”
殷正行感叹道:“只是时过境迁,又有倭寇为乱,杭州的繁华想必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