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不杀,何以告慰前方战死的英灵?”话音未落,只听帐外一声惨叫,便已无声息。
赵错虽也觉得此人可恶,却没想到胡汝贞会如此雷厉风行。便听到耳边徐文清压低声音道:“杀鸡儆猴而已。不见血,不足以警醒这些兵老爷;没有雷霆手段,如何驱使他们上阵杀敌。”赵错回头望去,只见徐文清眉头一挑,似乎早已成竹在胸。赵错不由得心中嘀咕,莫不是当初派这千户守铺门屏,便已料到会有今天的结果?
胡汝贞面容一肃,道:“文清大才,此战怎么看?”
徐文清上前道:“倭寇来势汹汹,已经没时间容我等探查明白,再从容布置了。但根据多日来的军报,倭寇并无与强援相会合。因而依我估算,真正强横之辈不过百余,其余皆是新受裹挟的中国之百姓,并无多少战力,只能壮壮声势而已。”
辜远瞻也点头道:“应当是如此!”
胡汝贞道:“贼寇己到眼前,诸位还以为是战?是守?”
虽明知徐文清所言不假,倭寇不过百余悍勇之辈,但这百余之众如臂使指,谁又敢言必胜?众将面面相觑,再无一人出言。
胡汝贞又问道:“凭城固守?”
卢镗道:“我等诸将皆有心杀敌,奈何如此兵士,如何可用?唯有凭城固守方可一战。”
众将暗暗松了一口气,纷纷应和。
胡汝贞拍案大怒,道:“我军在北丽桥习练水战,本为等倭寇前来送死,如今却要退兵凭城固守。如此防守,何日方了?谁人能为前锋?……谁人敢为前锋?……”
诸将眼观鼻,鼻观心,却无一人请战。
胡汝贞双拳攥得筋骨“啪啪”作响,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冷冷笑道:“都说浙兵不可用,我不信,以为堂堂全浙岂无勇才。但今日我信了,原来这一帐之中皆是没卵子的。难怪张经李天宠宁等客兵,也不用浙兵。备船!今日我一介书生,亲自驱兵,战场杀敌。”说完,一撩帐帘,当先走了出去。
诸将再也站不往了,急忙追了出去,拦在胡汝贞身前,纷纷跪下,恳求道:“大帅请回,谋等皆愿战场杀敌。”胡汝贞贵为一省巡抚,身边只有数百亲兵,上了战场怕是没什么胜算。而巡抚大人若有个三长两短,今天这帐中的一干武将只怕都讨不到好去。
胡汝贞沉声道:“可想好了,军法无情。接了将令,便是出鞘利剑,非见血不还,不是敌人的,就得是自己的。”
诸将面有难色,稍一迟疑,胡汝贞又迈步上前。卢镗连忙拦着,急道:“大帅留步。卢镗等非退缩怯战之人,如果大帅决意出战,我卢镗请为前驱!”
胡汝贞脸色稍和,转身走回中军帐中,对诸将道:“倭寇胜在训练有素,武艺精熟,但现在掺杂了太多劫掳而来的江南百姓,肯定不如往日的精悍,不能如臂使指。两军交战,战船对擂不比陆上交锋,其时战船冲撞,远则炮弩,近用枪棒,不予他们近身的机会,只要顶住倭寇一波攻击,那些没有见过血的百姓定然大乱,倭寇将自乱阵脚,各自为战,不足为虑。”于是,开始点将,手指顺着各处河道关卡比划着指派任务。
……
“辜远瞻……”最后,胡汝贞点到辜远瞻。
“在!”辜远瞻拱手而立。
“倭寇一旦战败,必然是留裹挟之众作抵抗,分散我军注意,余众弃船四处奔逃。此来的倭寇皆武艺高强之辈,到了陆上,官军恐难留下这些人,只能靠你们这些江湖豪客。你们沿河随大军隐蔽前行,大军与倭寇接战,则绕道包抄,务必将他们全部留下。”
辜远瞻道:“明白。”
胡汝贞目光扫过众将,道:“整军出发!”
“是!”诸将各自接令退下,分别整军。
胡汝贞吩咐道:“给赵错壮士,取一套盔甲过来。”
赵错从不曾想过要披上那沉重而笨拙的盔甲,急忙道:“谢过胡公,小子无需盔甲。”
胡汝贞严肃的道:“战场之上不比武林争斗,面对的不是势均力敌的对手,而是纷乱无章的刀光剑影,防不胜防的弓弩暗矢。多少武林高手就栽在自持武艺高强,大意无备之下,我不希望身边的兄弟受些不必要的损伤。”
赵错虽心底仍然不愿穿戴那盔甲,但也知道胡汝贞所言在理,无法辩驳,只好沉默了。
不多时,便有亲兵呈上一副崭新的盔甲。这是一副山文甲,甲片银光锃亮,相互枝杈咬错,很是精巧。赵错依言披挂整齐,活动了一下,虽然稍显沉重,但活动自如并无多少阻碍。而那沉甸甸的铠甲包裹在身上,确实有一种踏实的感觉。顿觉少了几分江湖游子的游荡不羁,多了一份军伍的刚毅雄武之姿。
胡汝贞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赵错一番,道:“不错,有军人的样子!不如就留在我身边,以你的聪明才智,建功立业,混个正经出身不是难事。指不定以后我胡某人如愿名留史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