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错吃过饭,回到房间里,还是有些飘飘然的,仿佛就是在梦中。一头栽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顾欣雨的倩影,恨不得明天便是初七,可以与顾欣雨相聚。想着,相见之时的情形,该作如何打扮,如何的说辞。
头一转,目光落在床头的行囊,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同。仔细察看,这才发现藏在行囊里作为暗记的一根短头发却是不见了。这里门窗皆关得严严实实,不可能是被风吹走的,莫非有人进来过?
赵错头上登时渗出丝丝的冷汗,急忙去解开行囊,里面的衣服没有翻乱,留放在行囊里的一些细碎银两也是分文不少。于是,又去看房间中专供客人用以储存贵重要紧物事的暗格,暗格的锁是完好无损的,胡汝贞赠与的百多两纹银尚在,里面的东西也是原样摆放,似乎没有让人动过,只是他夹在李东璧所留下药方里的两根头发不见了。
赵错心中已经了然,肯定是有人进来翻过他的东西,只是来人手脚极是干净利索,不露半点痕迹。如果不是赵错出于谨慎,预先留下暗记,也断不会发现端倪。只是赵错想不通的是来人什么东西都没有取走,那么来人又到底是要找些什么东西?又或者说来人本没有想带走什么东西,只是进来翻看?
于是,赵错又仔细查看了窗户,窗外没有发现新近踩踏的痕迹,窗户是从里面关好的,窗栓上没有撬过的刮痕,来人不可能是从窗户进来的,只能是从门口进来。能够悄无声息的在明瑟楼里进进出出,还知道这里有暗格所在,会是什么人呢?
赵错又联想到,自己刚到苏州,行踪居然便为神霄派的道士所获知,难免也太巧了,会不会是什么人故意为之?万一真的有人将自己的行踪告知神霄派的人,那么自己冒然前去与顾欣雨相聚,会不会连累了她。千头万绪,无法想像。
赵错豁然走出了门,径直来到了珍妹子居住的小屋门前,敲开了门。
珍妹子见是赵错前来,很是诧异,问道:“公子有什么事吗?”
赵错暗暗留意着珍妹子的神色,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珍妹子,今天有没有进我房间收拾来着?”
珍妹子疑惑的道:“没有,今天早上公子不是吩咐,小的不要进去吗?”
赵错点点头,又问道:“那么有什么人进去过?”
珍妹子摇头道:“没有。公子你没在,哪能让人随随便便的进来?”
“真的没有?”赵错又重复问了一遍。
“没有。”说着,珍妹子肯定的道。
“会不会巧倩姑娘进去了?”赵错试探着问道。
“公子,你莫要疑心巧倩姑娘,人家可是水薤山庄的人,知书识礼。再说自来了以后,小的一直陪伴左右,如何进去?”珍妹子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紧张的问道:“公子,是不是什么东西不见了?”
赵错观察珍妹子神色变化,见她确实不知情,和善的淡然一笑,道:“没有,你多心了!没有甩东西。”
珍妹子摸着胸口,松了口气,道:“没有就好!还以为是哪来的小贼这么的不长眼,敢摸进明瑟楼里来。”
赵错心念电转,猛然想到什么,佯作不经意的问道:“对了,明瑟楼里这样的单独小院有几个?”
“有四个。”
“四个?”赵错心中一动,昨天住店的时候店小二说店中尚有两间这样的单独院落,如此说来这店中很可能另有如他这般求见青龙帮之人。于是,似乎是饶有兴致的道:“如此说来,这里还住着一位如我这般的,倒是可以去会会。珍妹子,可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
“这个就不是小的所能知道了。就是知道,按这里的规矩也不能说。”
“哦!那就算了。”
……
赵错回到房中,换上黑色夜行衣,他要趁着这月黑风起之时去探一探这位同道的仁兄,看看是何方神圣。
赵错翻身上了房顶,藏身于屋脊阴影之中,很快便摸清了另外三个小院的分布所在。然而三个小院中的小楼上皆亮着灯光,其中一座小楼里的灯光较为明亮。心中便有了计较,展开轻功,在黑暗中如幽灵幻影,无声无息,飘然落在那座小楼之上。小楼二层主房的窗户敞开,里面有灯光透出,映照得人影晃动。
赵错立定脚步,略一踌躇,便轻轻的蹑脚走到窗边。房中有轻轻的脚步声,正向着窗户处走来。赵错腾身而起,整个人攀在屋檐之上,融入黑暗之中。
但见一个少女款款移步窗前,她眉目清秀,长发披肩,傍着窗沿,幽幽的一声叹息,静静的遥望着夜色。
过了一小会,“哎呀!”一个悠长的哈欠声,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子声音叫唤道:“玉烟……”紧接着,房中响起一阵凳椅推动声和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嗯!”少女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去道:“小姐,你总算是弄好了。”
赵错瞧准时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