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非凡向前刚走了几步,甬道两边的壁灯刷的一下子全亮了,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香味,突如其来的亮光让郎非凡闭上了眼睛。
“啊!”
“大叔怎么了?”
“没事,周围的壁灯都亮了,有些刺眼。”
“这种地方还有灯,太吓人了。”
郎非凡睁开眼,刚才由于光线的原因没注意到,两边的墙壁上雕刻着许多奇形怪状的动物,它们凶神恶煞的注视着甬道中的来人,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要择人而噬。郎非凡越往前走,脑袋越沉重,他眼光扫过壁画,上边一个蛇身美女雕像朝他眨了眨眼,郎非凡使劲揉揉眼,见蛇身美女的头从墙壁上诡异地伸了出来,然后整个身子跟了出来。银耳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郎非凡回过头对着空荡荡的甬道大喊:
“银耳,银耳!”
没有回应。妖娆的蛇身美女向他款款走来,长发飘然,妖媚的眼睛,诱惑的红唇,饱满的****,不堪一握的纤腰,还有若有若无的体香,这一切让郎非凡目眩神移,身体燥热难耐,蛇身美女的脸越贴越近,呵气如兰,郎非凡看着她的脸怎么这么熟悉,突然他出了一身冷汗,这不是兰心吗?
“郎大哥,我们一起去看海吧,好不好?”
那是一双哀怨又充满怜爱的眼睛,他们两人四目相对,周围好像响起了潮汐的声音。郎非凡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蛇身美女的脸已经贴的很近了,忽地,她的嘴一下子张的比脸还大,露出交错的獠牙,舌头一下子就卷住了郎非凡的脖子,甬道里到处是鬼怪的低语声。郎非凡从腰间摸出匕首,割断了她的舌头,舌头上流着腥臭的液体,她哀嚎一声,把郎非凡扑倒在地,力气大的惊人,混乱中郎非凡用匕首贯穿了她的喉咙,蛇身美女捂着脖子向后退去,她悲伤地望着郎非凡,眼泪簌簌落下,她翕动着嘴唇,声音微弱:
“郎大哥,为什么,为什么杀我?你难道害我还不够?”
蛇身美女脖子上鲜血如泉水汩汩流淌,瞪着哀怨的眼睛躺在地上再无声息。
“啊!”
郎非凡手中带血的匕首当啷落在地上。
“我杀了她?”
郎非凡连滚带爬到蛇身美女身边,沾满血的手颤抖着摩挲蛇身美女的脸,悲痛欲绝:
“兰心你不要死,不要死啊,我对不起你,你快醒醒!”
郎非凡把头埋下低声饮泣,天空竟然下起雨来,蛇发美女变成了一滩雨水。
“兰心,兰心你去哪?”
他抬起头四处张望,昏沉的天地间横尸遍野,乌鸦在枯树上喑哑的啼叫。
“救我,郎大夫,救我。”
一个肉骨如柴的小男孩吃力的匍匐向郎非凡,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身上沾满泥水,他向郎非凡伸出了皮包骨头的手掌:
“朗大夫救我。”
“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鹿鸣山的鹿放啊?”
“是你,你师傅他们呢?”
鹿放吃力的抬起手臂,郎非凡顺着他的手臂看到不远处的枯树上吊着两具尸体,乌鸦在他们身上来回盘旋,啄食着腐肉。
“他们怎么都死了?”
鹿放站了起来,他恶狠狠地瞪着郎非凡,一字一句:
“是你把他们害死的,我要你偿命!”
他狰狞的扑了过来,眼看就要扑到郎非凡身边,一道剑光闪过,血雨喷洒,鹿放身体从中间一分为二,头戴破毡帽的樵夫,手提锈剑,仰头大口喝酒,他仿佛生来就是这样。
“南大哥!”
樵夫砸砸嘴。
“兄弟啊,这个世界的人都疯了,你看。”
郎非凡看到远处影影绰绰的人影在厮杀,惨叫,地上的雨水都被染红了,血流成河。
“这怎么回事?”
“世界末日啊。”
樵夫从怀中掏出郎非凡的匕首:
“兄弟,这是你的吧,给。”
郎非凡接过来:
“南大哥你不是去世了吗?”
“何谓生又何谓死,倒是有那么一个人让我放不下,你有吗?”
郎非凡点点头,脸上露出悲伤:
“可是就在刚才,我亲手把她杀了。”
南松原长叹一口气:
“儿女情长,红尘万丈深渊;英雄气短,苍生咫尺天涯。都是空空空,无妄。”
他仰头喝口酒,把酒壶丢向远处的大雨中,手中锈剑从脖子上抹过,锈剑上的铁锈随着脖子上猩红的鲜血一同飘落,地上盛开着大片的大片的琼花,一直蔓延向天边。他眼中有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