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米粒紧闭嘴唇,皱着眉摇摇头。
郎非凡俯下身观察,两具白骨,一具颅骨较大,较重,且骨盆粗壮,高而窄,坐骨大切迹窄而深,耻骨联合部较高,耻骨下角小,很明显死者是一名男性;而另一具骨盆浅而宽,其上的凹槽说明死者还曾经受孕,骨面细腻,坐骨大切迹浅而宽,是名女性。通过其残留的衣服也能分辨,死者是一男一女。
“你怎么辨别是你师傅的?”
“骨架,历代巫医都必须对人体结构有最透彻的理解。能够通过外表来分离骨架,能够通过骨架还原基本外貌。咳咳。我与师傅朝夕相处当然更清楚他的骨架了。”
“那另外那具名女性尸骨是谁,你师娘?”
米粒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按常理来说,巫医是终身禁婚的,不过师傅行事乖张,能收我这样的女徒弟,咳,看髋骨和我师傅年纪相仿,也许是他的恋人吧。”
郎非凡想起刚才中迷香后的场景,自己的本性受到诱导,已经根本不由自主了。如果他们也和自己一样中了迷香,两个原本亲密无间的爱人在这里自相残杀,最后身亡,这才是世间最残酷的刑法吧。郎非凡胃里有些翻滚,他转过身好久才平静下来,看着一脸悲伤的米粒说道:
“你也不要太难过。”
“嗯,咳咳。”
“你师傅的尸骨你准备怎么办?”
“留在这里吧,他们死在一起也许也是命中注定的结。”
米粒跪在地上,对着白骨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不肖徒弟米粒,愿师傅在天之灵平安喜乐,保佑巫医一脉能延续下去。”
“逝者已去,生者节哀,或许你师傅也是背负着特殊的使命来到这里的,虽死无憾吧。”
米粒站起身,看了一眼郎非凡
“我要把师傅当年没走完的路走下去,看看前边到底有什么东西。”
“正有此意。”
郎非凡拉着银耳同米粒一同往前,米粒身上的药香完全的盖过了甬道中的迷香,郎非凡也就没有机会中迷香了。走了片刻,甬道中回响着叮咚的水声,越向前走水声越清晰,像是甬道前方有一方山涧,山涧有泉水淙淙,不停歇地滴落在小水潭中。这声音都快让郎非凡忘掉了身在何处。米粒的手掌在郎非凡眼前晃晃,他不耐烦的推开,似乎已经陶醉在这水声之中,不自觉的朝着山涧的方向走去,藤葛爬满了山涧,青翠欲滴,他看到了那泓幽深的潭水,潭水中有锦鲤嬉戏,赭红的鱼,米黄的鱼,青白的鱼,五颜六色,鱼儿欢快的游动,潭水被搅动的色彩斑斓,忽地他的耳朵被什么东西塞住了,水声消失了,山涧,潭水,锦鲤也都消失了,他回到了甬道之中,银耳摇摇他的手臂,他额头冷汗涔涔,没想到一不小心又差点着了道,他摸摸耳朵里塞的东西,圆鼓鼓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米粒冷冷瞥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去,幸好有通晓巫术的米粒在,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甬道中危机四伏,从视听嗅觉都设下了精妙的机关,真是匠心独具,郎非凡摇摇头,应该是用心险恶才对。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甬道前方真有泉水,泉水像透明的水帘一样悬挂在甬道中,从上方流下的水落入一潭水中,潭水不增不减,看来底下应该有排水的孔道,潭水中有一排露出水面的岩石,形成一条路通向前水帘后方,水雾迷蒙也看不真切。更奇特的是水帘前方的地面上摆着一排瓷碗,瓷碗朴素无华,不着雕刻。
“米巫医这又是什么阵法?”
米粒皱眉思索,对郎非凡的询问无动于衷,郎非凡这才想起来,她的耳朵被塞住了,他看向米粒的耳朵,里边塞着两颗五谷丹,望向银耳,耳朵里也有两粒,再摸摸自己耳朵里的,原来是五谷丹啊,暴殄天物,郎非凡一阵肉痛,拔开腰上装五谷丹的葫芦,摇了摇,还剩六颗,他叹口气,拍了拍米粒的肩膀。
“什么?”
米粒从他的口型上看懂了问题。她名为巫医,所精通的巫术也大多是用来救死扶伤,而西域巫术五花八门,类别万千,她又如何能通晓全部巫术,刚才的幻听也多亏耳朵中的白蝎子通风报信。米粒一字一句张大嘴说:
“我也不知道。”
米粒这样说话的时候,嘴巴占了脸的一小半,牙齿和舌头都露出来,两边的腮帮子像气球,眼睛和耳朵跟着动,很滑稽,又有种小孩子气。跟她那种冷冰冰的气质大相径庭,郎非凡忍俊不禁,米粒不解的看看身后,也没人,她恍然大悟,抬起脚狠狠踩了郎非凡一脚,郎非凡嗷的叫了一声,无比凄惨,更凄惨的是这里的三个人都听不到他的叫声。
瓷碗都是空的,碗里布满厚厚的灰尘,摆成一排,拦住了甬道,米粒蹲下身拾起一只碗,手指拨弄里边的灰尘,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没有任何异样,她犹豫一下,跨过那排瓷碗,蹲在水池前,郎非拉着银耳也跟